着怎么治病救人,就开始闹闹腾腾吵嚷着要分家。
最后趁着大家伙儿都只顾得上忙活老爷子那桩要命事时,留在村子里的他们家,就直接把老太太还干脆轰了出去。丧良心独占了傅家在老家村子里唯一的一处院儿,两间房。
所以这时候,她居然还有脸把这件事情拿出来说?亏不亏心!
杨春香这辈子都不知道“亏心”二字怎么写,还在指着傅悠然他们家哭道:“哪像弟妹你们家啊,这么好的光景。瞧瞧这白墙水泥地的,这敞亮劲儿。呜呜,这日子,这日子我是真没法活了......”
抹着眼泪说完,就敞开两条腿瘫地上,嗷嗷得哭。越哭越大声,还时不时双脚一蹬一蹬。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他们家摊上什么事儿,给被人家硬讹上了。
傅悠然看她那模样,就恶心的不行。
也算有幸开了眼,深刻体会了一番何谓“撒泼打滚”的至高境界。就没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人,实在豁得出去。
打蛇随棍上,自然傅万里一看他婆娘都那样了,瞅准了时机也膝盖一软,同来个沉沉跪地。
“咚”一声,好大的动静,两膝盖砸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也是下了血本了。
傅爸哪见过这阵仗?那可是他亲大哥,当即心底就被狠凿了一下,还顺带把他整个人都震蒙了。
傅鹏程赶紧过去,试图伸手先把他哥拉起来,但别看傅万里外表干巴巴的几乎没二两肉,到底平时种地,也是干过把子力气活的人,硬生生反拖住了傅鹏程,让他一分难动。
听对方也开始苦巴巴脸冲他们一家子嚎,嚎着各种卖惨:“三弟呀,我是真没办法了,你就发发善心帮帮你大哥我吧。”指着杨春香,“你看看你嫂子,再看看弟妹。你嫂子跟着我,那真过得就从来不是人该过的日子。”
抹把眼泪:“三弟,真的三弟,你看你少了这次机会,也能光景过得这么好是不是?就当可怜可怜你大哥我,念在咱们兄弟好歹二十几年的情分上,”拽着傅鹏程裤腿,双眼殷盼仰头将他望,“就把这次机会让给你大哥我吧,啊?”
并举起三根手指头:“我保证,只要你帮大哥这一回,哥日后一定记着你的好行不行?一定会好好报答你们夫妻俩恩情的,哥发誓!”
说着还膝行立马退后两步,眼看就要给傅鹏程郑重真磕个头下去了。
傅悠然见状,胸间一团被压抑良久的浓墨像着了魔般,控制不住就开始不断地往上来翻涌。毒蔓横生出来,狰狞而又疯狂的向上扭曲着,一步步欲要吞噬她所有理智。
不自觉红了眼,她实在没有想到,当年的傅万里居然能这么不要脸?
不要脸到竟想把她爸逼到这种不堪的地步。
前世只是简简单单的听说过有“跪求”一事,但那遥远的苍白两字,远远没有如今她亲临现场,所见所感所能带给她的冲击力更大,也更加直接。
直接到近乎令人感到深深的窒息。
忍不住心中就直犯恶,所以眼下这到底算什么?
是在逼迫她爸不得不就范,对吧?
若她爸不从,就直接把他往道德的制高点上一架,再死死一绑,添油加柴一个劲往死里烤才行。
这赤|裸裸的道德绑架,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大哥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起来......”傅鹏程看他哥越做越过,但又实在把人扶不动,而急得满头直冒汗,慌得手脚都开始又抖、又冰巴儿凉了。
傅悠然这时候突然开口,歪脑袋,人畜无害:“爸爸,老师不是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吗?这位大爷,为什么来不来就要跪你啊?是他做了什么对不起爸爸的事吗?”
一句话,傅鹏程手中动作微顿。
而傅万里更惨。弯腰了一小半,就听到傅悠然这话,顿时所有动作都被打乱,噎在半途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垂着头十分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