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有小兵来报,刘海瞪视于秋秋一眼,收剑特意走到偏远一些的地方。
新的消息让人眼前一黑。
小兵顶住压力却也不敢看刘海。
刘海一把提起小兵衣领,震惊惶然。
“刘少校,袁大人他在猎杀滩羊时误入敌人埋伏重伤昏迷。”
姜老将军病重,太子党明里暗里的打压,军中事情本来是袁勇在勉力支撑,如今袁勇也要倒下,姜家军将何去何从呢?“刘海迷茫地想。
都是那两个罪魁祸首!刘海眼睛烧得通红。他一把撇下小兵,拔起长剑,毫不掩饰杀气地直冲于秋秋而去。
凌厉剑气扑面而来,人还未至杀意便已有如实质。
于秋秋凭借直觉一个翻身险险避过,气尚未喘匀,下一招便接踵而至。
剑影纷乱,横劈竖砍,密集如网,于秋秋气血翻涌,有些跟不上这久经沙场的老手。
不消多久,刘海一个钩挑,于秋秋胳膊便是深刻的一道血痕。
重剑被撞开些许,刘海却毫无给对手余地之意,迅疾出掌,于秋秋喷出一口老血,倒飞翻滚在地,难以动弹。
整个过程一炷香都不到,干净利落,许燕茹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解决完于秋秋的刘海转向了许燕茹。
他提着剑一步步走去,站定,缓缓抬起剑身。
眼看重剑便要落在许燕茹头上,只听扑哧一声,从窗口飞入一物扎进刘海胳膊。
剧痛之下,重剑脱手。不过一刹那,于秋秋眼疾手快疾扑过去一脚踢远了那把剑。
一队黑衣人蜂拥而入,一个紫衣男子缓缓走了进来。
太监尖利的嗓音高高响起:“刘少尉听令,经检举,此两人有姜逸云通敌叛国的重要证据,现移交太子亲自闻讯。“
军令如山,刘海沉默下跪,回:“喏。“
事情尘埃落定。
黑衣人们围过来提起于秋秋和许燕茹便向外走。
于秋秋沉默回望,刘海漆黑的眸子无波无澜,仔细看却隐隐猩红。
两人相隔越来越远。
这次玩大了。昏过去前于秋秋龇牙咧嘴地想。
……
姜逸云挂心爷爷身体,紧赶慢赶终于到了西北,还没进城便听到流民们议论纷纷。
“听说了没,姜家军变天了,那姜少将军好像通敌叛国啦!“
“别胡说啊,谁反我都信,姜家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被质疑后那人有些恼,”成王败寇,姜家有兵有名望,为啥不能自己做那个王呢?“
众人嘘声一片,那人有些自讨没趣,只好嘴硬道:“走着瞧!“
没走几步,一个笑眯眯的小伙子便拦住了他。
“这位小哥儿,敢问怎么称呼?“
四喜嫌恶地摆了摆手,像赶苍蝇似地驱了驱苏木。
“去去去,老子忙着呢,打听问路别来找我。“说着便要绕开离去。
“欸——“苏木解下鼓囊囊的荷包对着四喜摇了摇。
清亮的银钱声成功阻住了四喜的脚步。
“哟——“四喜的眼睛紧紧盯着那青绿色荷包堆起了笑脸。
“您有什么想问的,小的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刚刚说姜家的少将军叛国通敌,可有证据?“
四喜撇撇嘴:“自然是有。”
他转头看看四周,亲亲热凑近了苏木耳朵:“不瞒您,我有个老好子在军中给大家伙办弄饭食,今下午他愁眉苦脸许久,你猜怎么着?”
苏木识相跟上:“怎么着?”
“四喜眼神觑向了苏木腰间。
苏木笑眯眯拿出一块银元宝在四喜眼前晃了晃,放置在他衣襟中。
四喜捂住胸间衣服笑开了花。
“爷真大方。”
四喜从袖中掏了掏,掏出一封未拆封的家书。
“这是我那在姜家军中做伙夫的兄弟托我带给家人的信,军中事变都写在其中,爷,您慢慢看。”说完便腆起嘴脸看向苏木手中的荷包。
“就这些?”
四喜点点头。
苏木随手抓了把铜钱打赏了四喜拿着信封回转到姜逸云处。
待将情况说完,姜逸云望着远远一抹勾月幽幽叹出了一口长气。
情况比想象中棘手。
姜家军何曾有过如此人心涣散之时?
哪怕是最艰难的开始,姜家军也是人心所向,士气蓬勃。
薄薄一纸家书,说尽了普通军士对于姜家军的失望以及对未来的迷茫。
行军为将究竟什么是重要的呢?
姜家自诩忠勇,这份忠勇对的是谁?是那个民不聊生,山河破碎还尸位素餐,笙歌享乐的无能之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