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陵应声停下,声音凉凉:“何事?”
江念眉眼弯弯,透着狡黠,明明是刻意堆出的笑却不令人生厌,“我想请仙人同我做一个交易,我帮仙人解决燃眉之急,仙人清除平生阿娘体内的魔气,我们各取所需,如何?”
“燃眉之急?”
我怎么不知我有燃眉之急?
“仙人听闻自己要收徒的消息,震惊愤怒,想必收徒之事是背后有人捣鬼,并非仙人所愿,但收徒的消息已经传遍云沉大陆,若仙人不收徒,定会被人说出尔反尔,清和也会沦为其他仙门的笑柄。
若是由我假扮您的弟子,帮仙人渡过这次危机,事了后自行下山,仙人也不用受累收徒,岂不两全其美?”
她本不想沾染这些仙门纠葛,但是顾婶危在旦夕,眼前就算是个陷阱,也不得不跳了。
佑陵挑了挑眉,江念心思机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不由地认真打量起她来。
“两全其美,那你呢?假扮我的徒弟,只为了救别人?”
他言语犀利,一语中的,如炬目光更是要把她洞穿。江念心里叫苦不迭,不知情急之下,招惹佑陵是否惹祸上身,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继续下去了。
“……也不全是,我听闻清和灵山秀气,门下弟子能人辈出,今日见到佑陵仙人一招将魔族杀得片甲不留,更是心里佩服得很。
如今这世道,妖魔横行,我不求能杀敌制胜,但求能学一两招法术自保,也不至于像今日这般任人宰割。”
“你不会法术,体内的灵气又是从何而来?”
江念惊得忘了呼吸,刚才她伸手接丝绢时,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不曾想他趁机探测她体内灵气,他好歹是仙门中的显赫人物,竟偷偷摸摸干这种事。
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她倏而抬头,怒视佑陵,语气也十分不客气,既有对他暗中探测的不屑,又有自负不凡的傲气:“天生的,不知凭这点,入不入得了佑陵仙人的法眼。”
凡人天生自带灵气,修行比别人容易数倍,世间少有。
江念本想藏拙,却被他看破,索性也不装了。
佑陵见她怒气冲冲,不由地一愣,若有所思地盯了她半响,才说:“你可知假扮我的徒弟要做什么?”
“仙人高风亮节,定不会让我做伤天害理之事,自然也不会让我受伤殒命。”
“正如你所说,我被人逼着收一个徒弟,若不收徒,清和名声将受我所累,由你顶替正好,等风波平息,你就可以下山。当然,你若是想继续留在清和修行,也可以。”
这约定对江念来说极为有利,不用上刀山下火海,而且想走就走想留就留的这一点,她十分满意。
两人一拍即合。
佑陵掏出一个碧绿透亮的瓶子,倒出一颗褐色药丸,他指尖从上掠过,便一分为二,取了一半给江念,另一半装回瓶子,也给江念。
“这药,你吃了,剩下的一半,给魔气入体之人吃。”
“顾婶只吃一半会不会药效不够,再说我吃这个干什么?”江念说着又要把那一半装回瓶子。
“给你的,这药可以补血平疤,区区魔气入体,一半够了。”
他居高临下盯着她,面上没有什么表情,江念却读出了强硬,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况且这人还是她名义上的“师父”,于是乖乖吃药。
佑陵吩咐道:“伸手”。
江念以为还要给她什么东西,飞快地将手伸到他面前。
他划破她的指尖,取了滴血,又取了自己的血,混合在一起。血珠浮在空中,四周浮现金色咒文,流转不停把血珠包裹得严严实实。几息之后,咒文消失,血珠又一分为二回到两人的指尖伤口处,融入身体。
“这是?”
“师徒契约,除了约束徒弟尊师重道的义务之外,也会约束师父保护徒弟的责任。你不是担心受伤殒命吗?有危险我会救你。”
江念的笑容瞬间凝固,隐隐有一种上当的感觉,当他的假徒弟为何会危险?
“如果要断了契约?”
“将各自的血取回来。”
上当的感觉更强烈了,她要是想断了契约,他若是不愿意,她还能强迫他把血取回来?相当于还是佑陵决定她的去留。
江念脑袋嗡嗡作响,暗道自己失算了,没有算到他的人品,话说得好听,言行却不一,但契约已结,药也吃了一半,吐不出来了,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咽。
今日,她拐着弯地不愿奉上拜师茶,就是再次提醒,两人只是互相利用的假师徒,犯不着师父来师父去的,入戏太深。
佑陵垂眸片刻,“虽然你不愿,但在其他人面前还是得装成是我徒弟。”
“这是自然,不过为何别的弟子都在耀灵阁,我在昭弘殿?”
“在耀灵阁,你需要和其他弟子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