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倘若弦月回来了,她也不会舍得将曲吟送出府去,本想将她认作干女儿,却没想到她执意要走。
“像又如何,你也只是你。”
听过那位温小姐的遭遇后,曲吟心中也是无尽怜悯,竟生出些同病相怜的感受来。
曲吟继续问道:“世子是如何打算的,于我,于温小姐。”
楚鸢云面容蒙上一层哀思,“待到弦月归来,他欲将你送出府。”
缓了一刻,她又摇头叹道:“吟儿,他不是你值得托付的良人。”
曲吟内心毫无波澜,早已麻木不堪,如同深山之中久经风霜的朽木,只待消散。
她苦涩地笑笑,“如此倒好,原来我与世子所想竟不谋而合。”
她虽笑着,然而眼角却渗出了泪来。
楚鸢云站起身,将她轻轻揽在怀中,缓缓拍着她的背,虽一言不发,却也让曲吟泣不成声。
离了这也好,这四方高墙,可以困人一生。
远走高飞,是她这一生都求而不得之事了。
房门紧闭,所有人都被屏退在外,众人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出。
眼见着三炷香都已灭了,却依旧不见任何动静。
楚鸢云攥紧了手心,忧虑不止,她再也坐不住,正站起身,想往里走。
门扉恰好从内被推开,曲吟故作镇定地走了出来,强撑着精神向众人摇摇头,示意自己无事。
齐愈也随着从厢房走出。
曲吟扭头看他,虚弱地开口,“老伯,多谢你了。”
话音刚落,曲吟眼前发黑,无力支撑倒了下去,藏在袖中握着的带血手帕却紧紧不松。
齐愈没再说什么,只道曲吟此后需要长久以往的静养。只是盯着曲吟瞧了许久,抿唇不语,眸色间十分沉重。
至于邬淮琛,毒已解,好生休养着,过不了两三日便会醒来。
他没要人送,只要了一壶酒,摆着袖一边饮酒一边嘴里不知道在嘀咕什么,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府。
府中不谙世事的侍女小厮,只以为此人得了多大的赏钱高兴疯了。
楚鸢云给曲吟服下齐愈走之前留下的丹药,不出半日,曲吟便醒了过来,只是脑袋依旧昏昏沉沉。
歇到了第二日清晨,曲吟起了个大早,她要了一辆马车,说是要去买城东家邬淮琛最爱吃的那家糕点铺子的点心。
云溶有些不解,自她在世子身边,就从未见世子何时喜欢过糕点。
唯有几次,也皆是因曲姑娘。
楚鸢云追了出来,她眼中蒙上一层水雾,好声劝道:“这未免也太早了,再等几日吧。”
她知道,曲吟要走了。
曲吟已经坐上了马车,她朝众人笑道:“是吗?那或许是我嘴馋了。”
楚鸢云的泪淌了下来,她不着痕迹地用手绢擦了擦。
她不愿再见琛儿一面了。
云溶见此也猜到了几分,她走上前去,眼眶已经红了,“姑娘,我们是同命人,但您是有福之人,定能活得好好的。”
曲吟鼻头一酸,到头来,她最舍不得的,便是他们了。
扬在空中的马鞭最终落在了马儿上,长鸣嘶叫过后,只留下车轮辘辘之声。
良久之后,漫天的尘埃最终落回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