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里父亲的脸。
比起祖父的秘书,他更像她的父亲。所以她不想让他为难。
吃饭时计划了一堆要做的事,最终埃维莉娜只来得及把毒茄参的汁滤掉,奔波了一整天,困倦早已爬满全身。
喝下克里准备的半强迫性的热牛奶,埃维莉娜钻进被子没再胡思乱想。她会适应的,只需要安静的老老实实的度过就好了。福克斯只有三千多人,是个再小不过的城镇,这里会很平静。
入睡前她轻轻祷告,“亲爱的赫卡忒,我是您忠诚的信徒,希望您赐我好梦。”
福克斯的清晨笼罩在雾霭之下,阴冷潮湿。
埃维莉娜睡的极不安稳,她紧闭着双眼,身体不住挣扎,却仿佛被钉在了床上,动弹不得。
快跑!快跑!快跑!
身后有野兽在追赶她。逃,逃得远远的,不然他们会咬断她的脖子,喝干她的血。
“啊!”
“莉娜!莉娜!醒醒!”
熟悉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像黑暗中的一束光。
埃维莉娜从冰冷的恐惧中抽身,她睁开双眼,神情空洞地望着天花板,显然还没从刚刚的噩梦中醒来。
“莉娜,没事了,”克里抱住埃维莉娜颤抖的身体,一边温声安慰,一边轻拍着她的背,“你只是做了一个梦。那是假的。”
埃维莉娜终于回过神,她看着克里,梦中笼罩着她的害怕与无助在这一刻倾泻而出,她哭着说道,“我,我梦到,有东西要杀,杀了我。他们速度很快,一直追我,我怎么都跑不过他们……”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说到后面,身体抖得更厉害。
“福克斯的夜晚太安静了,你一定是临睡前听到了林子里走兽的叫声,”克里把她凌乱的黑发捋到耳后,“再睡会吧,我会在这里陪着你。”
埃维莉娜点了点头,她退出克里的怀抱,有些害羞地擦了擦眼泪。她已经十六岁了,上次哭还是两年前的事。
她把被子拉上来盖好,小声确认道,“你会陪我对吧?”
克里点点头,“我会,一直都会。睡吧,我的女孩。”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埃维莉娜格外的安心,感觉就像被狂风吹起的蒲公英终于扎根进土壤里,结束了提心吊胆的生活。
埃维莉娜醒来已经是中午,比克里要求的时间晚了一个小时。
她走下床,拉开窗帘。与华盛顿不同,哪怕是中午,这里也没有任何阳光照进来。
窗外下着蒙蒙细雨,真是一点不友好。
她走进浴室洗了个热水澡,因为昨晚那个噩梦,哪怕之后睡了个好觉,但并不能弥补她所受的惊吓。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连眼睛颜色似乎都因为到了陌生环境变得深沉起来。
真是糟糕的又一天。
或许今后都会糟糕下去。
想到以后每天都是这副鬼样子,埃维莉娜稍稍用力拍了拍脸颊,让自己打起精神。
她可是个女巫,要是被人看到这副惨相,会被嘲笑死的。
绝对不能。
她冲出浴室,快速打开行李厢,从里面找出前不久刚熬制好,还没来及卖掉的巫师专用“咖啡”。
蓝黑色浓稠液体在玻璃管中缓缓流淌,埃维莉娜皱着眉头打开盖子,刺鼻的气味熏得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这是她最新研制的,专门为口味独特的客户特别定制。
没想到第一个尝试的人会是她自己。
她空荡荡的胃像被拳击手狠狠捣了一拳,埃维莉娜视死如归般捏住鼻子,仰起头把“咖啡”一口灌下去。
能量在身体里游走的同时,口腔中腐肉般的腥味令她干呕起来。
她集中精神想着冰箱的位置,眨眼间消失在卧室。
克里正在厨房准备午餐,看着突然出现的埃维莉娜,笑着问道,“睡的还好吗?”
埃维莉娜拉开冰箱门,拿出橙汁大口喝起来,直到压下口中的怪味,她才有空回答克里的话,“不怎么样。”
“或许我们可以推迟去学校的计划?”她抱着一丝期待。
克里微笑。
那就是没戏了。
算了,反正她也没抱希望。
午餐克里准备了千层面,味道依然很一般。埃维莉娜坐在靠窗户那把椅子上,时不时看向外面的街道。
雨滴落在积水的坑洼里,溅起一个个肉眼很难发现的水花。
巫师的视力比普通人要好得多,一些射击比赛的运动员就是巫师,那些很难瞄准的靶心在他们眼里就像一个熟透的西瓜。
“我们非要去吗?”
每个巫师都有自己讨厌或者称之为克星的东西,这是他们的弱点。就像普通人花粉过敏会不舒服,巫师的情况更糟糕。这些东西会降低巫师的敏锐度,削弱他们的存在感,严重的甚至会干扰到巫师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