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时候不也早有了小原,真等上了年纪,再想要就难了。”
“各人的情况不同,没必要这样对比。”何菁开口,“孟清身体没什么问题,你那些偏方没有依据,不如让他们顺其自然。”
“怎么没有依据,开方子的老师父那里可是有很多人都是靠那些偏方怀上的,我们还能害她不成?”
吴英话音刚落,吴芳凉声道:“她那肚子是什么情况她自己比谁都清楚,我们家强子可是好好的,要不是刚结婚的时候她偷偷吃药避孕,现在也不会这样,一直没动静还不知道是不是私下里又偷偷做了什么,我们对她掏心掏肺,她这是让老许家绝种呢。”
“小清不会这样的,亲家你别生气,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王琴眼里藏着惊惧,回头看了看孟荣,分辨他铁青的一张脸上的情绪。
“我女儿给你们丢人了。”孟荣站起来,把手里的钱放回到吴芳面前,“她嫁过来给你们家开枝散叶是应当的,我会好好管教她的,钱你们还是拿回去,当年小辉上学就让你们费心了,我们不能再拿你们的养老钱。”
“都是一家人。”吴英瞥一眼,跟着站起来,“我姐她就是发几句牢骚,没什么恶意。”
“是小清对不住你们家。”
“我这里有医院的报告,怀不了孩子不是我的问题。”孟清悄然道了一句,话音很低,却还是踩中了吴芳的尾巴,立刻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怪我儿子不行,怪我们冤枉你了?”
孟清想说什么,被孟荣一拳打在肩膀,用粗粝的乡音训斥,让她滚回屋里去。
谁也没想到他会动手,梁思原第一时间过去拉住了他的手臂,挡在两个人中间,而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许强忽然发疯一样用力推了一把孟荣。
“强哥!”孟清被吓了一跳,好在梁思原离得近,在旁边扶了一把,又拦住许强试图扑上来的身体,没有把事情闹大。
何菁把受惊的三个女人领到侧房说话,孟清红着眼睛安抚许强的情绪,而孟荣眉头紧皱,坐在边上的椅子上抽烟,抽到最后,混浊地说:“女人嫁汉生娃,天经地义,你不孝顺,我们在亲家面前也抬不起头。”
“抬不起头,不是清姐的问题,是发了霉的偏见糟粕见不得光,是因为你们在新社会还在搞那些封建荼毒的旧思想。”梁思原冷声。
孟荣吐出一口烟,“你一个小娃子懂什么。”
“我不懂什么,可起码知道,父亲保护女儿,才是天经地义,许强脑子不清楚,还知道护着自己的妻子。”梁思原说:“孝顺本质上也是一种爱,而爱是相互的,没有付出,就没资格要求回报。”
“小弟。”孟清轻轻唤他,梁思原没有再说什么,孟荣也是一样的沉默。
一顿饭吃到一半不欢而散,何菁那边送走了吴芳和吴英,两个人不再多逗留,回到家,梁思原仍不太放心,“许家那边忽然主动拿钱给清姐家里修房子,不符合他们一贯的作风,总觉得还有别的事。”
“吴芳出钱没什么,吴英那边还有个儿子,她在中间插一杠子,这钱早晚还得要回去,她们家不会白白吃亏。”
何菁说:“你不用管这些,马上开学了,好好准备,转花鸟的事你想好了我也不拦着,工笔吃耐性,你有时候还是太浮躁了些,磨练一下也好。”
梁思原心口沉闷,“我知道了。”
“我这几天要开下半年的工作会议,你好好在家待着,也少去给你孟姨添乱。”
梁思原沉默接了一杯温水,何菁蹙眉,“你听到没有?”
掩藏心中的抵触,梁思原尽可能维持语气的平静,“知道了。”
表面上答应,可何菁忙碌,又哪里会二十四小时盯着他。
像从前一样,梁思原常常从孟清家门前过,时不时便送些吃的,借口看望两位老人,探一探孟清的情况。
孟荣是个非常守旧的人,他有自己坚持了半辈子的一套规矩,而孟清跟许强之间磨合了四年多的生活习惯在他出现之后也开始被撬动,被血缘里生出的压制套上枷锁,本就不多的自由再次被压缩。
梁思原不知是不是吴芳她们又说了什么,孟清连去杨真真那里送衣服都会被呵斥,要她好好在家伺候许强,不要总是心太野。
梁思原后来去的几次,院子都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草药味。
短短几日,他眼看着孟清憔悴下来,有时从门前经过,还会听到里面的争吵声。
那天梁思原刚要敲门,孟荣严厉的一句话落入耳中,紧接着便是孟清的哽咽,“难道我牺牲得还不够吗?你喜欢弟弟,从小到大我什么都让着他。家里有困难,我考上一中也要放弃,那时候我一个人在外面,买瓶水都舍不得,连拼带凑给他付学费,他上大学没钱也是我用强哥的彩礼供他。这些年手机、电脑、学费、日常开销,哪个不是我出的,家里平时吃的用的,我每个月都买了寄过去,但凡我能想到的,能给到的,我全都做了。家里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