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情绪崩溃。
她把一切祸事根源都算在了岑鸣蝉身上。最终,她将先前拿来缝补衣服的银针插入了岑鸣蝉的囟门。
岑鸣蝉起初大哭,后又沉沉睡去。
等她离开府两三日后,岑鸣蝉才起了高烧。那时候乳娘已经换人,孩童生病也是常事,因此无人联想过她。
等她回到家里,家里还躺着个好吃懒做嗜酒无度的丈夫。丈夫不顶事,指望她去做乳娘养活一家,对幼子也不上心。
她便打了好酒来,温言迎合,等他起了醉意,又哄骗他村头城隍庙后有块金子,是她先前所藏。丈夫好财,顾不上打她,便摇晃着出了门,而她尾随在后。等路过湖边时,她发狠将不会水的丈夫推入湖中,眼见着他不再挣扎,才回到家中抱着幼子睡觉。
第二日,便传来丈夫溺亡的消息。
她的丈夫嗜酒如命,村里头是都知道的,而她又性情温顺可人,自然没人怀疑到她。而她为了不让人起疑,也没有带着幼子搬离村中。
陆致先前派人查银针之事时,便将所有乳娘都缉拿带走。李姣娘架不住严刑拷打,便将此事供了出来。
但她只与银针案有关。
岑别枝沉默起来,万万没想到银针案竟是如此真相。在原主的记忆里却没有找到李姣娘当年之事。想来是因为原主不问外事的缘故。
而关于李姣娘一事,也有其他婢女下人的口供,证明几年前在府上确实发生过这种事。
至于鸣蝉之死,其实也与岑夫人有关。她生在望族,养得娇纵性情,而她又过分在意鸣蝉,鸣蝉周围的婢女们换了几遭。只要她们稍有过错,便会换来责骂鞭罚。久而久之不堪折磨的她们便起了反心。
她们怨恨鸣蝉痴傻,更怨恨夫人毒辣,这才合起伙来将熟睡的鸣蝉扔至井中。
“这些…他们都看过了?”岑别枝将那些口供放在桌上,问道。
她口中的他们自然指的是岑家夫妇。
“是。”陆致点头。
“也难怪。”岑别枝长叹一口气,“你又为何先前不给,后面才要拿给我看?”
陆致温和开口:“因为岑小姐想要公道。”
岑别枝打量着他的脸,陆致并没有任何的嘲讽之意,然而她却在沉默里感受到了陆致那无声而重若泰山的问句——现在,你知道了案子的真相,你还想要公道吗?
岑别枝一时无言。
无论是银针案,还是落井案,最无辜的便是鸣蝉。她没有做错什么,却遭到了这样的苦难。岑家选择了最避重就轻的口供,一切责任都在婢女身上,而银针之事则闭口不提。
岑别枝有些愤怒,愤怒过后便是浓重的绝望。
她能做些什么呢?
她来到古代,无力改变阶级,甚至明知道那两个“舅舅”的行为后,她也没有任何办法将他们二人治罪。
她没有官职,没有权力,有的只有这一腔未凉的热血。甚至她来到这个世界上,吃穿用度全都指望着岑家。
着实有些讽刺。
她站起身来,先是行礼致歉:“先前我情绪激动了些,顶撞了陆大人,烦请见谅。”
“岑小姐言重了。”陆致心里五味杂陈,还是回礼道。
陆致能理解岑别枝的转变,但也难免失望起来。先前她口口声声索要公道,如今事及家人便缄默起来,实在…
岑家人在这点上倒是一致得很。
不过陆致也很快便将心态调整好,朝堂之上,府邸之中,哪里会没有一些腌臜。他见得多,也就不觉得怪。
只是可惜,原来她也是个俗人。
岑别枝有几分不死心地问道:“没有任何办法治他们的罪吗?”
陆致回道:“那些婢女,自然会被问罪。”
岑别枝抬起头来:“我说的是…王氏兄弟。”
陆致被她这话镇得心海激荡,也跟着沉默起来。
最终陆致无奈开口:“能治他们罪的,只有陛下。”
岑别枝听懂了他的意思。
陆致也身不由己。
在这世间,所有的权力都属于深宫里的那位陛下。生、死、升、谪,皆来自陛下一念之间。连陆致都要听命于他。
岑别枝涌起深深的无力感,她强撑着再次行礼道:“今日一切都有劳陆大人了。我身体不适,想先去歇了。”
陆致便也道了告退的话,临走前,他说了一句:“若是岑小姐需要,我尽力而为。”
岑别枝却苦苦一笑没有作声。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房内,莲叶一眼便看出她的不对劲,忙上前来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菱儿本来在里面收拾,闻声也出来。
岑别枝看着莲叶与菱儿焦急的表情,摆摆手示意她们下去,同时又不准任何人出府。
她什么话也不说,只放下床幔,躺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