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两天药,明日便要挂牌接客。
对着柴房仅有的镜子,温心拿布绞起湿漉漉的头发。
这两天,她抓住一切机会和人打交道,主楼也明里暗里溜进好几次。从王妈妈的行事作风打听到花魁娘子的个人好恶,从烟雨阁的发家历史了解到客人们的情感八卦。
也不在乎是不是和原主性格相差过大。
可惜一无所获。
烟雨阁管理严格,她一个外行人,确实挑不出什么错处。
时间不多了,再找不到办法,难道她真的要陪酒卖笑?
温心心里记挂着事,丝毫没有察觉,有人敲门进来。
“阿温,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猛然听到有人这么叫自己,温心的鸡皮疙瘩冷不丁掉了一地。
面前人一副小厮打扮,盯着自己的目光异常热情。
他身上有股混杂艾草味的女人香,温心不喜欢这个味道,忍不住眉心蹙起。
谁来不好,偏偏是原主的青梅竹马......名唤陈平。
“我没事。你怎么过来了?王妈妈能同意?”
因为原主和陈平关系亲密,王妈妈担心原主失了处子之身,卖不出好价钱,所以不让他们私下见面。
“最近艳春楼跑得勤,王妈妈交代的事情也做得不错,她答应我过来看看你。”
“艳春楼?”温心顿时有种不详的预感,“你去那里干嘛?”
“你......不知道?”陈平犹豫片刻,索性一股脑儿告诉温心,“王妈妈让你接客,接的是艳春楼的客。”
原来如此。
烟雨阁是京城最具盛名的风月场所,只接待达官贵人、商贾富绅,姑娘们一个个千娇百媚细皮嫩肉,她这种姿色,哪轮得上呢?
艳春楼不同。
虽说都是青楼,都由王妈妈打理,但艳春楼在贫民区。
艳春楼的客人尽是三教九流,花样繁多,被他们折腾死的姑娘不计其数。王妈妈怕招惹麻烦,一般也不和客人计较,只默默把尸体处理了。
见温心不说话,陈平以为她在害怕,忍不住安慰道:“我已经和那边管事的人搞好关系,他答应我会照顾你。”
“抱歉,我能力有限,不能给你赎身。”
“但我也存了些银子,买下艳春楼姑娘的初夜应该够的。如果你不介意,我......”
“陈平。”温心阻止对方继续说下去,“明日未到,我不一定没有机会。”
“可是......”
“不用再说了。”镜中少女脸色苍白如纸,“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想自己一个人静静。”
陈平走后,温心逐渐冷静下来。
不对劲。
艳春楼不对劲。
王妈妈为什么要开艳春楼?
若说为了赚钱,恐怕太过牵强。
烟雨阁四层,越往上走消费越高。然而无论哪层,都不缺客人,豪掷千金者不在少数,吸金能力毋庸置疑。
阁内姑娘下人们的身契都攥在王妈妈手里,人力成本已经很低。更何况地皮房产都归烟雨阁所有,不存在房租等大项支出。
而艳春楼和烟雨阁,经营方式大相径庭。艳春楼图量不图质,客户能消费的金额有限。
说句不好听的,顾恒一晚上的花销,能赶上艳春楼一个月的收入了。
一定有什么她没注意的地方。
温心将未干的头发盘起,在厨房烧了壶热水,朝账房走去。
*
是夜。
浓墨沉沉,零丁星辰闪烁。
碧瓦朱檐上,如影般掠过一名黑衣男子。那人身手矫健,脚下无一丝声响。比起野猫,动静还要轻上许多。
他闪身进入烟雨阁一层房间,随后默默把窗户关上。
“主子。”黑衣人脱下面罩,朝顾恒行礼。
屋内灯光忽明忽暗,顾恒不耐烦地剪断烛芯。他随意摆了摆手,示意对方起来,浑然不知自己身上散发出强烈的压迫感。
“事情办完了?”
“幸不辱命,已经找到密道入口。”
地上的黑衣人深知主子今日情绪不佳,他依然跪地不起,腰甚至弯得更深:“怪属下办事不力,前几日险些害得主子身份暴露。”
“不关你的事。”顾恒冷笑两声,“没有我这条大鱼,他们怎么可能上钩。你盯紧密道,不要让人毁了。”
“属下遵命。”
“起来吧。”
闻言,黑衣人才敢起身。
案上摆着本没看完的书册,顾恒继续向后翻动,一边翻一边问:“交代你的事查得怎么样?”
“温小姐已经知道,自己明天去艳春楼。”
“嗯。”
“只是温小姐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