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被他放了下来,得以靠着一段残垣断壁,得到稍微好受些的休息。凯文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我知道他看见了我嘴角的血。
“怎么了!明明没有受伤啊!”他焦急地问我,甚至试图来查看我并没有破损的外衣。
我艰难地将袖子撩起来一段,露出了手腕上发黑的划伤,那是刚刚擦过杰克刀尖时留下的。
这种程度不至于被判定成残血,可是……想到这里,我眼前出现了当时我用西洋剑捅进杰克胸口的那一幕,不由得露出了末路人的苦笑:
“他在刀上淬了毒。”
“……”
我感觉手被抬了起来,滚烫的液体落在上面。
我将手抬得更高,凯文低下头,帽子落到了地上,我得以将五指插到他的头发里面,没有力气再动一下了。
趁着还能说话,我继续开口:
“我会将对你的爱情用力地、彻底地铭刻进灵魂深处,我要挑战神明麻木不仁、连自己都不在乎的那颗心灵————如果祂有心的话。
“我要用幸运女倏忽而逝的人生、渺小平淡的爱情,去左右神明不在乎一切的决意,我要神明依旧爱着你也爱着自己……”
我这么说着,用尽全力去看他的泪眼朦胧,这双眼睛曾经犹如明月星辰。
本来对于凯文·阿尤索,我只是始于那种“英雄救美”还有占据先机造成的好感。
可是,他身上真的有人性的光,我在身份揭晓之后,需要用这种光来坚持自己“作为一个人”的存在,来作为自己不因为认知混乱而崩溃的支撑。
————对凯文的维系也是我对自己人性的维系————就像金属倒进熔炉里一样,再加进我的好感,这就形成了爱的洪流:到了这一步,这真正的最后一步,我前所未有无与伦比地爱他。
我听见凯文在绝望地呼喊我的名字,那是一种悔恨至极的痛苦、发自内心的绝望,但是耳边的忙音越来越明显,逐渐将他的喊声盖了下去。
我又听到了更多人的声音,杂乱的黑色影子逆着光在眼前晃,不过都不太清楚了。
毒发身亡说快也不快,足够我的走马灯拉完我短暂的一声,在最后停在了我面前那个男人身上。
我曾经以为吻过他的脸就可以永远,而现在我就在他面前,我的指尖已经如烟。
……
再一次睁开眼睛时,我知道这是死过之后。
我从床上坐了起来,还是小助理的房间。
“……”我愣住了。
“主人。”夜莺就守在床边,见我醒来就问我感觉怎么样,虽然“理论上不会有哪里不舒服”。
我难以置信,甚至拉开领子去看自己的身体:“我怎么一点变化也没有?”
估计还有点不清醒,我还拍了拍自己的头:“我也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没错!真就像是没有死,记忆就停留在昏迷过去的那一幕,要不是手腕很干净,我都怀疑是医学奇迹抢救成功了。
“噢,是这样的。”比起先前的冷冰冰,夜莺的态度温柔得多了,“其实,距离那场游戏,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您先前的人类躯体销毁后恢复了神位。
“不过,您做出了决定,将自己再一次变成这个样子,继续这段人生,也就是失个忆的事情……”
我成功了!
我知道夜莺是庄园主的作品,某种程度上她对我的态度就是“我”对自己的态度,现在从冷漠变柔和,看来……祂知道对自己好一点了。
不过没来得及高兴,我就想起了我最后具体是怎么没的:“那这一次,不会又……”
夜莺脸上出现了一丝尴尬:“真正的庄园主下的决定,欧利蒂斯没有谁会抗衡的……不过,这一次您还是给自己留了些力量,足够行使庄园主的权力了。”
至于我死后到现在,欧利蒂斯具体发生的事情,怎么问夜莺都不肯说了,最后可能被追问得不耐烦了,她突然扭头朝门口说:
“阿尤索先生,现在她确实一点事都没了。”
?!
我这才注意到门口站着一个凯文!他还穿着上局游戏的黑风衣,只是身上多背了一杆老式的那种长/枪。(1)我想看看他脖子上有没有勒痕,然而捂得很严实看不到。
我还没来得及下床呢,他就不苟言笑地转过身去,拉开门要走:“既然没事了,那我就走了。”
“唉唉等等啊!”
我连忙翻下床追着他跑了出去,结果外面就他一个人,迈着大长腿走得很快,我只有小跑着追。
“凯文!”我大喊一声,“我做到了!我影响了神明的内心,庄园主把我还回来了!”
他终于肯停下了,然而只顿了一下就继续:“别跟着了,我还有别的事情,你先回去休息吧。”
我不听:“这里是监管者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