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
接住我的正是画中美人,即使是短发也尽可能梳理得高贵典雅,她对我莞尔一笑:“这里是特里亚农宫一个房间的镜像,好久不见,我是玛丽·安托瓦内特。”
!
自称本该是几十年前就上了断头台的王后,应当是要我难以置信的,可我却生出来“果不其然”的感觉————只有她,只有她这个【在凡尔赛她自己的这个私人舞台上,自我钟情地作为首席女演员演出了二十年之久,风姿卓绝叹为观止地扮演着洛可可风格的王后的角色】的玛丽,才能完美诠释那个已然终结的岁月的曼妙风情,她是十八世纪的化身。
洛可可王后伸出轻盈白皙的指尖,抚摸过我怔住的面庞时就如同一片云彩滑过,然后她用那比任何珍贵乐器都要悦耳的声音,对我讲述起了一个陪她上了断头台的秘密。
“一个中国少女,来自两百多年以后,成为我最为钟爱最私密的金丝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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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十八世纪,古老而遥远的中国承载着法国人的浪漫幻想,这种情况下,捡到了来自中国的穿越少女、玛丽王后的女伴之一、某位凡尔赛宫常客的贵族夫人,在教授她宫廷礼仪后,把她进献给了王后陛下。
当时的王后玛丽,【在无忧无虑的女人中以她为最,在挥霍无度的女人中也以她为最】,只【害怕百无聊赖】,空虚浮华的生活被一个几乎完全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女孩闯入,她有说不完的奇妙见闻,讲不尽的精彩传说,却又比中国瓷器还要细腻可人,比东方园林更为浑然天成:那是多么与众不同绝无仅有的存在!
王后的婚姻没有慰籍,因此友谊弥足珍贵,便将她安置在特里亚农宫(王后的私人宫殿)作为专属的金丝雀,为她饰以红妆,饰以锦衣,饰以珍宝,予她无限的友谊与恩宠————金丝雀小姐是王后最私密最无可替代的朋友,只有寥寥无几的亲信和宫女知道她的存在。
直到某一天,两个少年闯进了这段精雕细琢的生活:外省贵族德拉索恩斯的双生子,约瑟夫和克劳德有幸来到凡尔赛,入宫面见王后,却迷失在了王宫的令人头晕目眩的花园里面。
究竟是不是几个贵族的勾心斗角而害得他们迷了路?不重要,反正两个焦急的少年误入了一间属于王后的偏殿————其实金丝雀小姐住在特里亚农宫,只是这回陪玛丽从特里亚农过来,在这里等她要一道回去的————偏偏这么巧的碰上了德拉索恩斯兄弟。
那时来自中国的金丝雀小姐正在梳妆打扮:先取下梳子,猛然摇一摇头,一圈一圈的黑头发就散开了,像是丝绸一样披在圆润的肩头————两个少年见到这前所未有的一幕简直眼花缭乱,仿佛走进了一个新奇的世界。特别的感情,便如同滚落的露珠跳进了少年人的心头,她异域的风情发出光辉,使两颗青涩的心灵闪闪发亮。
异国小姐和那些矫揉造作的贵妇人不一样,先是诧异地扭头看见他们,眨了眨黑珍珠一样的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来,赶紧把头发低低地一绾便走过来。
然而她也不懂给他们指路,只好努力地和他们一起想办法。得知是来见王后的,金丝雀小姐便直接在玛丽回来后告诉她————于是,其他贵族都没有得到王后一个正眼,德拉索恩斯兄弟却有幸被其单独接见。
更大的荣幸,是他们得到了恩准进入特里亚农,有资格参加王后的私人聚会。
当然,不是后来臭名昭著的各式赌局,金丝雀小姐不玩这些,玛丽王后还有别的朋友一起玩:她只不过更多是看自己最珍爱的挚友,很多时候无法和她同乐而“百无聊赖”,便给找了两个玩伴————王后的友谊多么体贴入微!
所以德拉索恩斯兄弟进入特里亚农宫,从来不是陪伴王后,而是陪伴王后的金丝雀:当异国少女迈动玲珑的足踝,步履轻盈地领着他们参观花园里面中国风的布景;当她把如墨一般的长发梳理成东方云朵一样的式样;当她伸出玉色的双手挽住王后慵懒的手臂;当她姿态自然地往雕花的亭台楼阁中穿梭;当她兴致勃勃地说起远在天边的奇妙风情……少年们爱上了王后的金丝雀。
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再宽容的朋友也是会吃醋。于是王后不许他们再到特里亚农宫来了,对自己的金丝雀当然说的是:“我最亲爱的朋友,他们只是回外省去了,还会给你写信的。”
然而一直以来,玛丽戴上后冠,就像戴上时髦的帽子一样不假思索,丝毫不去在乎这其中沉重的代价。
法兰西的局势愈演愈烈直至一触即发,王后逐渐没办法再逃避现实的波诡云谲————“三级会议”成了导火索,玛丽不得不遣散她的朋友们,放其各奔东西,可她的金丝雀还在特里亚农的宫室里,听不见外面的消息。
但金丝雀能感觉到。
到了这一步,玛丽忽然意识到这位朋友一直试图影响她,可这是连她的母亲、玛利亚女皇都没办到的事情。
革命的火焰终于把玛丽锻造成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