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刀,未免也太强人所难。”
“若是一个时辰都穿不了,谈何先登之功?”
“你还真打算让她去抢先登啊!”
祝逢春回到案边,合上名册,另取一张纸记下唐越名字,道:“她既有心争功,身为将军,总不能坏了士气。你传令下去,我军两千五百人,凡有自愿登墙者,皆可来此毛遂自荐,条件与唐越等同。”
罗松愣怔一瞬,随即明白过来,便去各营传令。次日,六十多个壮士来寻祝逢春,其中大多已在册上。
中午用饭时,祝逢春对罗松道:“登墙之事,由来皆是将军指定人选,一来入选兵士未必情愿,二来落选兵士未必甘心,不如让他们自己决定。”
“可九死一生之事,能有几个人甘愿,你便这般笃定凑得出五十个人?”
“因为唐越来了。”
祝逢春倒一碗白酒,吃一块肉脯,道:“论资历,唐越是今年才来的新兵;论武艺,唐越只学了三个月刀法,你我虽知道她的本事,外人却未必服气。这样一个人都敢主动请缨,那些比她身强力壮的,哪里还坐得住?’”
“原是如此,我只当你是要激一激士气,不想还有这等弯弯绕绕。”
“身为将领,自然要拿得清兵士的心思。”
“那潜入莫州一事,你又作何打算?”
昨日祝帅张帅两人的争执,他都看在眼里,不想她也牵扯进来。而今莫州四门紧闭,连只鸟雀都飞不过去,她要如何派人潜入?
“小事一桩,潜入之法,皆在兵书上写着,只是不好明白说出,怕隔墙有耳。”
罗松思量片刻,提起一只手,指了指下面的米饭,道:“是这样么?”
“孺子可教。”
用过午饭,祝逢春改换装扮,提着苏融新煮的肉粥,领着十几个人去了城北,走进一处破旧宅院。前日睡醒,她专程在城中转了几圈,知道这处宅院离莫州城最近,也知道这处宅院的主人年事已高,身侧无家人相伴。
“姑娘又来了,这次可是为前日之事?”
“正是为此,还请婆婆成全则个。”
“什么成全不成全,老婆子已没有几日好活,现下只想热闹热闹,想要有人陪我说几句话。”
“婆婆说哪里话,我看婆婆身子骨硬朗得很,再有八十年也活得。”祝逢春在她身边坐下,将食盒放到一旁,端出那碗肉粥,道,“婆婆瞧,这是我找人煮的肉粥,里面放了些鸭肉,婆婆趁热吃一点。”
那主人端过肉粥,一勺一勺吃起来。祝逢春一边看她吃,一边命兵士挖掘地道。等主人把粥吃尽,她收了粥碗,又捏上她的肩膀,道:“这些天里,每天都有人来这边挖土,婆婆只当看戏便是,等她们挖累了,也会陪婆婆说话。”
“老婆子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姑娘便是不嘱咐,我也不会告诉旁人。”
“婆婆这般高义,想必当年也是一代英豪。”
“什么英豪不英豪,只是有几个被戎狄抓去,死在齐人手里的孩子罢了。”她合上双眼,顺势向后躺去。
祝逢春将她接住,只听她说:“你们既来了莫州,便是要收复燕云了罢,快些,快些,再等几年,我这样的人便都不在了,那些生在戎狄国境的人,有几个还记得中原的祖坟。”
“我们知道,婆婆安心睡吧。”
祝逢春将她稳稳扶住,片晌,阵阵轻鼾响起,她便将她抱回房间,小心放在榻上。出门时,地道已挖了一尺。
“你们快些,最好十日之内挖到莫州城内,若是不慎走漏了消息,便用头车抵住地道,只挖到墙下三尺,刨出土石,堆些柴火,烧了他们的城墙。”
一个兵士停下动作,擦了擦汗,道:“哪里便会让人发现,将军未免太过谨慎。不过小人还有一事不解,若是挖到了城内,我们要派那几个人过去,是只设法摇动他们的军心,还是派几个身手好的,直接杀几个当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