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开一片桃林,乱花随风起,一少女在落樱间翩翩起舞。
离近些方能看见她舞的,竟是剑。
在这眼下的修真界,女子修剑可是要被世人耻笑的。
少女手中的木剑乃是白兰木制成,通体雪白,与之身上的一袭白衣交相辉映。
若是此处有善剑者便可发现,少女手中的剑杀意凌然,是绝非木剑所能到达的境界。
那剑狠厉的划过一瓣桃花,顷刻间那枚花瓣整齐的被一分为二。
再一转身,半枚花瓣稳稳停在剑身。
少女清冷的眸子盯着那处,待风卷起花瓣飘落,她悄然收势,转身看向立在远处一人。
“阿爹。”
少女颔首,冷冽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稚嫩。
被少女称作阿爹的中年人便是蓬莱岛主李清河。
在这修真界中实力称王,但不乏有李清河这样富可敌国的岛主,他们大多住在世外,与修真界无甚牵连。
李清河望着不过豆蔻年纪却成熟至极的少女不由得叹了口气,“囡囡过来。”
李相柔闻言将木剑收于身后,踱步走向那边,最后立住。
李清河见此又叹了口气,“囡囡当真要去参加那仙剑大会?”
“去便去了又如何?”
李相柔还未答,一道极度明艳不耐的声音传来,言语间还带着点跋扈。
父女俩将目光移向来人。
来人正是李相柔的母亲江月,她一袭红衣,摇曳在在桃林间,倒别有一番滋味。
一见江月,李清河心中警钟大作,想来江月恐又要说教他了!
“你一介剑修,连自己女儿都打不过,若是说出去怕是要贻笑大方!”江月嘴毒,如李清河所料,她一刻不停,“你自己不行便罢了,何至于阻拦女儿登高之势?”
她说着揽过李相柔,在她肩头拍了拍,“想去便去,家中自是阿母做主,你阿爹说话权当放屁。”
李相柔点了点头,她对自己猫爹虎妈的配置无甚想法,上一世她是孤儿,这一世有了爹娘已是恩赐。
更何况阿母只是嘴上不饶人,私下里比谁都心疼阿爹。
“阿母已经为你备好行囊,此行乃你第一次出岛,万事还待小心谨慎。”江月又道。
李相柔抬头看向江月,江月也恰在此时望过来。
江月眸子里满是坚毅,可李相柔明白,等她们分别,阿母必当要伏在阿爹肩头哭一场。
李相柔静静地看着,随后一副欲要言语之态。
江月和李清河见此皆是不自觉地屏住呼吸等她后话,已然习惯了的样子。
片刻后,李相柔淡淡道:“自是将阿爹的话权当放屁。”
夫妻二人听言嘴角顿时抽了抽,自家女儿什么都好,剑术也了得,只是这慢半拍的性子实在……
李清河忙打圆场,“万事要小心,阿爹知你剑术非凡,但要小心人心。”
这话让江月一点就着,“囡囡才这么小,你说这些无非徒增烦恼。每次我见你张嘴就说不出什么好话…”
“你担心这担心那倒不如多把你枕头下的银子多塞点给囡囡,上次我便想说,你做任何事都爱打击囡囡……”
再往后听,便是同往常一样,翻来覆去的数落。
李相柔无意再听,她悄悄从江月肘下钻出,往自己住处行去。
耳畔江月的声音渐远。
她到卧房后,提起榻上收拾妥当的布包。
她不喜告别时哭哭啼啼的场景,索性未打招呼一声不吭的走了。
临别时她特意仔细的瞧了一眼自己住了十三年的蓬莱仙岛。
她心绪飞扬,外人皆知蓬莱岛主爱妻,却不知岛主究竟是如何爱妻的……
只片刻的犹疑,李相柔收起心中所想,背上行囊,转身钻进这偌大的修真界。
……
踏出繁琐的禁制一瞬,到处都是灵气弥漫的味道。
李相柔冷淡的眸子终于柔和了些许。
整整十三年了。
她本是一千年后的剑修天才,被天雷劈了后没想到投胎到了一千年前,这个修真界看不起女剑修也就罢了,她还出生在被修真界隔绝在外的秘境蓬莱岛中。
整整十三年没有灵气不得修习,叫她一个沉迷于修仙的痴儿差点憋死。
李相柔长舒了一口气,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
她背着那把木剑,缓缓随着岸边的人流涌入集市,大把的灵气往她的毛孔中前仆后继。
她不需要悟道,她的剑道浑然天成,片刻就有了筑基的迹象。
集市中熙熙攘攘,不少灵气都被人群裹挟,带散,她只得选择个较为安静的客栈歇脚。
李相柔刚一进门,一旁的小厮连忙走过来点头哈腰,但他眼尖瞥见李相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