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这部剧吗?”
播的是个古装电视剧,正放到高潮部分,跪在地上身着宫装的女子语气绝望而悲戚:“这些年的情爱与时光,终究是错付了!”
镜头给了信笺特写,上面写的是:“纵得莞莞,莞莞类卿,暂排苦思,亦除去巫山非云也。”
“一个莞莞类卿的故事。”萧宜说,“我听见小男生好难过地说,原来你喜欢我是因为我们都是数学课代表。”
“然后就是你看到的那样,小男孩发现自己被当作了替身,愤而离席,小女孩哭着去追了。”她边摇头边说:“现在初中生的感情故事也太复杂了。”
“替身?”钟既琢磨这个词,不太能理解,“感情也能迁移吗?”
萧宜愣了一下,显然是想到了什么。
“或许吧。”她答得模棱两可。
一男一女两个店员传菜上来,钟既考虑到萧宜饿了,交代道:“直接上米饭吧。”
钟既注意到男店员频频看了萧宜好几眼,其实不止是他,她太亮眼,店里偷偷打量萧宜的男男女女不在少数。
萧宜早已习惯他人的目光,对众人的视线泰然自若,她夹了一筷子菜,味道出乎意料地合乎她的口味,“很像我老家那边的做法。”
每道菜都加了花椒爆香,S城饮食较清淡,萧宜很久没吃到这样的做法。
电视机里的剧情还在继续,听着背景音,她低声:“我不知道感情是否能够迁移,但如果有天你面前出现一个,很像很像,你以为再也见不到了的人,还是会很高兴的吧。”
“就比如现在,我吃到和我老家口味相似的菜,明明知道不一样,也会愿意为它买单。”
“皇帝的做法不对,但也情有可原吧。”
情有可原。这个词使用得多么微妙。
“所以你会吗?”
“什么?”
“替身。”
萧宜笑笑,很轻巧地避开问题:“我们不是在说剧吗?”
钟既没有继续问下去,他不太想问了。
饭桌上沉寂了一会儿,直到店员盛饭上来。店员明显心不在焉,撞倒了萧宜手边的茶杯,她的衣服也被茶水泼湿。
店员不住地道歉:“非常不好意思客人,我带您去盥洗室清理下衣服。”
衣服被茶水浸湿的面积不大,萧宜拿纸巾擦干了,留下了黄褐色的印子,不仔细看的话是发现不了的。
店员还在门口候着,他的声音有些紧张:“你是储听秋吗?”
问她是不是储听秋,而非萧宜。
太久没听到的名字。萧宜抬起头,观察眼前的人。
她瞬间反应过来泼在她身上的茶水或许不是什么意外。
“你长得有点像我初中一个同学。”店员被看得心虚,解释道,“我是南溪人,老板也是南溪的,我们店里的菜也保留了南溪的部分做法,刚刚听你说菜的做法和老家相像,我还以为你就是她。”
“我是。”萧宜冷淡地打断了他,“我记得我们并不熟,你有什么事?”
他被噎了一下,苦笑着说:“我想和你道歉,当时年纪轻不懂事,我一直欠你一句对不起。”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萧宜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你的行为虽然很讨厌,但对我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我早就忘了。”
“不是,你不知道……”他的声音弱了下去,“如果不是因为我,后面不会那样。”
萧宜离开得有些久,钟既担心情况,正准备去找,她施施然出现在面前。
“我想回去了,钟既。”萧宜露出一个带着歉意的笑容,笑得很敷衍,简短又不容置疑地说,“我的衣服搞脏了,不想继续下午的行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