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事参照他来?”
“随你怎么说,”竹西亭伸手抚过他面颊,顺着衣襟滑入胸前,“我就是要证明,你和他都一样。”
凌无非两指拈起她衣袖将她胳膊拎起,扬手扔了出去,飞快起身退到一旁,忽然愣了愣,蹲下身道:“照你这么说,他做过的事,我也做过。先前在光州做掌门时,惜春阁的雨燕姑娘,可是我家中常客。这样你满意了?可以放我走了?”
“哦?”竹西亭唇角微挑,“既然风尘女子都可以,为何我不可以?”
凌无非别过脸去,不予理会。
“若是我不可以,这说明你先前那些行径,都只不过是逢场作戏,并未真的发生何事,”竹西亭身段柔软,仿若无骨,一张俏脸欺至他眼前,森然笑道。
“行,那我就待这了,”凌无非放弃挣扎,裹紧衣襟坐好,道,“等你什么时候不想发疯了,什么时候再放我。”
“我若一直不放呢。”
“无妨,”道,“反正落在你的手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既然我说什么都没用,何必还要浪费口舌?”
竹西亭一听这话,脸色瞬间拉了下来。
一个油盐不进,一个自己闻着屁味都能像狗似的窜出门去勾三搭四。两相比对,直令她心里越发不平衡。
“不过还有个问题,”凌无非忽然抬头,问道,“你一直同我耗在这,便不怕你的谢郎趁此时机,出去拈花惹草吗?”
“你说什么?”竹西亭眼中冒火。
凌无非两手一摊,无奈摇头,全然不知她为何如此愤怒。
竹西亭躬身扼上他咽喉,眼底怒火腾升,几欲将他烧穿。
“你可曾想过?到底什么样的结果才能令你心中平静?”凌无非收敛笑意,忽然问道。
竹西亭陷入沉思,扼在他喉间的手也松了几分。
“照你所言,其实你也不在乎是否能够脱离天玄教,”凌无非道,“可谢辽眼中无你,却令你坐立难安。”
竹西亭若有所思。
“是你挑中了他,还是他挑中了你?”凌无非又问。
“我和他,都没得选择。”竹西亭说着,眼色忽然变得空惘,仿佛已陷入十分久远的回忆,“我只记得,在最孤苦的岁月,他是我唯一的依靠。”
“所以你是因为这个,才无法离开他?”凌无非问道,“那你想要的,应是他的回馈,而不是看别人痛苦。”
竹西亭缓缓松手,起身背了过去。
凌无非敛衽衣衫,重新盘膝坐好。
却在这时,沈星遥的喊声由远至近传来。凌无非闻言,眼中喜色难掩,当即高声喊道:“我在这!”
沈星遥听见声响,一时又惊又喜,赶忙循声找来,仔细听辨,寻得地洞方位,想也不想便跳了进来。
凌无非起身上前,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欢喜不已。
“你怎么样?没受伤吧?”沈星遥挣脱他的怀抱,拉着他左右打量一番,确认无碍后,方才松了口气。
“凌公子这么懂得怜香惜玉,我又真舍得伤他?”竹西亭媚眼流转,故意撩开垂在襟前的长发,露出微敞的领口。
凌无非隐约会意,当即挽着沈星遥,向后跳开一大步,冲竹西亭道:“哎,你别血口喷人。我几时动过你?”言罢,赶忙转向沈星遥,便要解释。
沈星遥不慌不忙,一手按在他唇上,示意他噤声,掐指算了算,道:“时辰不对。”
凌无非本能一缩脖子,满脸讶异朝她看来,却被她两手扣住肩膀,扳过身子,伸手探入衣领,在背上抹了一把。
“身上也没有泥。”沈星遥无奈摇头,对竹西亭道:“你这么说话,有意思吗?”
竹西亭冷眼看着二人,忽然嗤笑一声,背过身去:“不如,我们赌一场。”
“赌什么?”沈星遥脸色一沉。
“若我不能得偿所愿,便回来杀了他,让你也与我一样。”竹西亭言罢,不等沈星遥回话,立刻纵步掠远。
“真是个疯子。”凌无非看着她离去,神情却分外平静,良久,他摇头一笑,起身慨叹,“看来这一次,真的要天人永隔了。”
“我不会让你死的。”沈星遥目光定定落在竹西亭远去的方向,神情渐渐凝重。
婚期将近,竹西亭的存在虽是个不小的隐患,但此人脾气古怪,行为难测,很快便被二人抛在了脑后。到了六月十八,钧天阁内外人山人海,宾客如云,场面甚是热闹。
闺房之中,沈星遥一身正红嫁衣,坐在镜前。青丝垂肩,尚未梳髻,眉如远山,眸璨如星,朱唇皓齿,嫣然如画。
李迟迟立在她身后,绾起沈星遥头顶一缕青丝,编成发髻,一缕缕梳成,拿起妆奁前繁复精美的发冠,缓缓戴上她头顶。
“等会儿,这也太重了。”沈星遥感受到发冠重量,连忙错开身子,从她手里抢过发冠,放回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