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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2 / 2)

“朝我靠近一点。”

她松开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在他掌心挠。

白愈说他感受过自己从前爱他的时刻……究竟是如何做的?明明前段日子还讲自己对他比现在疏离,又说自己从前很爱他。

疏离了,怎么去爱呢?

陈霜凌不在乎爱应该是什么样的,但她很在乎从前的自己。

白愈没有靠过去,两人依旧隔着被褥,陈霜凌不再强求,就这般歇息。

她能理解白愈心情不美妙。

*

翌日一早,楼下厨房里的早膳被端上来,两间房门一开,陈霜凌侧个脸就能看见段绪年。

对方也注意到这一点,仰头望着屋顶,意有所指道:

“哟,你醒了?”

陈霜凌凉凉一笑:

“哟,还活着?”

段绪年由人伺候着扶起来,朝医女使了个眼色,医女点点头,就伸手将盘子端来,瓷碗盛着的粥上还浮着几只枣。

“爱喝不喝。”

陈霜凌觑了眼:“不敢吃,怕你投毒。”

“你不是吃甜的吗?”段绪年轻嗤:“算了,扔楼下喂狗。”

医女脚步一顿,转头看向段绪年,段绪年不理她,她又望望陈霜凌,陈霜凌说:“还给她,或者你看看哪个伺候的人辛苦,就赏过去。”

她很擅长留一些乱七八糟的赏赐。

医女不敢擅作主张,左右为难,段绪年见了也不如何为难,有心解围,嘴上还是不耐烦道:“给我来吧,办个事都办不好,父亲养你吃干饭吗?”

医女连声抱歉,关起门离开。

陈霜凌把眼神眺回白愈那儿。

昨个儿晚上他还不大开心的样子,今天再看看,好像还可以,最起码他不会不理人。

“你不看看册子么?”

“我看那个做甚么?”他昨夜上了榻大概也没休息,眼底泛起淡淡浅青,柔和中又带有颓靡。

陈霜凌“呐”了一声,白愈就伸手将册子拿来。

白愈的手很漂亮,她一直明白这世上所有事物都是好藏品,比如系长衫的外扣时,大拇指抵着扣子,食指和长指卡在纽襻上,稍一使劲儿就能套住,跟掐嫩莲蓬似的。

虽然她小时候很少掐过莲蓬,但确实算不上“十指不沾阳春水”。从前记忆都蒙了尘,倒也不是完全地消失了。

譬如她记得自己独自在府里那片湖里划船摘过莲蓬,莲子很好,可惜太苦,至于最后莲子的去处,她就没了印象,或许都已扔回湖里填底。

在遇见白愈后,她更加确认世上所有事物都是藏品,天空裹着山水,就像大古玩盒里裹着小古玩,只是自己无力拥有。

册子递到眼前,陈霜凌还瞧着他的手,白愈问:“要我替你摊开吗?”

陈霜凌原本没想着这事,白愈一提,她想,能懒则懒吧,于是点头:“麻烦了。”

这里依旧是关于生意的各项开支,除了小摊贩,其余生意人的买卖几乎全有清明的路数,就连大户人家直购衣料都要明白衣料是从哪儿来的。

这一路她已经收了不少,可行事多少不太严格,到了关键时刻不一定能起作用。

不过陈霜凌还没告诉白愈她为什么要这些东西。

只看了一会儿,她就不愿再看。

她压根不是动脑子的料,写算学不行,做生意不行,连算计人都容易稀里糊涂,活着就是赶鸭子上架。

她就应该和幼时一样,待在陈府,划船找莲蓬,嫌苦了就扔进湖里,或者分给府里人吃,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摘了莲子,入口第一个味儿就是苦,但不能丢了,硬生生咽下去,难吃得眼泪花子都冒出来,还要说甜。

再不济就发疯,把莲蓬全踩脚底下,跺个稀烂,偶尔如此还行,不能每回都这样,因为没人无条件帮她撑腰。

段绪年兴致来了帮衬她两次,过了那劲儿就厌了,冷眼旁观;叶岑潇自身处境也不通顺,和她只有利益牵扯,犯了大事也不会拉一把。

白愈对她倒是好,可她有点舍不得他呕心沥血地谋划,沾了凉水都要风寒的人,再怎么晓天晓地,也是残花败柳,倒不如把这病恹恹的花守在暖阁里,说不准气色还能好些。

白愈将其收好,搁在一旁,陈霜凌又叹:“好累啊。”

尽管这段时间一直都躺着。

“用过早膳再睡一会儿?”

“吃饭也累的。”

“不能不吃。 ”

“懒得吃。”

她头一转,将眼睛闭好:“你也休息一会儿,我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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