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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2 / 3)

随后她亮开嗓门,朝田埂间喊了一声。

有些人向这头看来。

村里突然来了两个外人,大家有点防备,谁都没着急应,只是嬉笑着说:“有事找李家小媳妇,她什么都肯做!”

有些男人听见,也跟着笑,但没人介绍李家小媳妇在哪儿。

于是陈霜凌又看着农妇:“劳驾?”

她大概要给自己男人送饭,顺路将他们领到李家那儿。

“这小媳妇是狐媚子,你可不要被她挖了心肝吃。”她煞有其事地嘱咐。

陈霜凌表面回答得好好的,心底倒不在意。

哪来狐媚子,不过是胡乱嚼的舌根,如果她来当狐媚子,就要吃了人肝脏还迷得他们心甘情愿。

李家的院是比同村的其余人好多了,但门关着,没什么声音。

农妇往里叫人,院里头传来细小动静,像是放轻了的脚步声踩到落叶,然后是门栓被慢悠悠拉开的响动。

农妇在门只开了一条缝的时候就走了。

门豁大了,探出一张小脸,不算太漂亮,但灵秀。

只有巴掌大小,皮肤红润润,不粗糙,兴许很少干活,但她的眼睛极有风韵,秋水含波。

她抬头看陈霜凌,不发一言。

陈霜凌解释:“李夫人,可有空房?借宿。”

李家媳妇还是不说话,单伸出那瘦骨伶仃的腕子来,摊着手。

陈霜凌将碎银放在她手里,她掂了掂,侧身放人进门。

李家媳妇着了件棉布缎子,布料比麻的好,也贵,应当是有钱人家,但天气渐凉,她却只穿了一件。

年纪小,话也少。

她领着两人进入自家院里的屋子,默不作声抖被子掸灰尘,随后又伸出那只手。

陈霜凌又放银子,她才离开,道:“我去做饭。”

陈霜凌见她走,便没骨头似的软倒在床上。

“累了。”

白愈盘坐着,将她的头搁在自己腿上:“我再替你按按?”

她枕着柔滑的衣料,未等说话,外间忽然传来啼哭声。

婴儿实在喧闹,陈霜凌紧紧闭着眼,又快速起身,她朝窗户那儿看,李家媳妇步履匆匆,赶去隔间哄孩子。

时间长了,陈霜凌又躺回去,婴儿还是叫着,嘹亮的声儿压得她心里沉闷,像从心脏那儿开始往下灌了水。

“若是所有的小孩子哭声都变成猫的喵喵叫就好了。”

门从外面推开,陈霜凌不得不再次起身。

李家媳妇抱着襁褓,声音还是细细的:“能替我看着它吗?”

陈霜凌木木地伸手,女人却直接把孩子往床上一丢,孩子哭得呛,她也不管,只这样讲:

“别捂死就行。”

然后转身又走了。

她步子迈得不大,围裙还没有摘,后背垂下来的两条带子沉静地沿着两条腿顺下来,直到女人的身影快要消失不见,也不曾幅度过大地晃动,妥帖得不能再妥帖。

陈霜凌不会哄孩子,也不喜欢孩子,只放弃本该属于自己的位置,把婴儿放进白愈怀里。

“这小丫头……先生解决一下呢?”

白愈不会哄,但陈霜凌不想做,所以他只能试试。

陈霜凌不去管,下床坐到木椅上,玩自己头发,顺带打算打算接下来的事。

孩子忽然不哭了,陈霜凌掀起眼皮,正瞧见孩子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她跟着的视线望回来,目光落在自己放在身前的头发上。

她将发丝勾回身后,敷衍地笑:“不行。”

白愈问:“阿霜怎么知道是小姑娘?”

陈霜凌懒洋洋道:“如果是儿子,李夫人才不会这么不管不顾,扔给我们两个一看就没孩子的外人。”

白愈若有所思地点头。

孩子不哭了,房间又安静下来,陈霜凌察觉一丝不寻常:“这家看着不穷,怎么就只有一个女人留着?而且女人穿得很体面,但薄。”

堆着残叶无人清理的院落和人,都透着繁华过后的冷清气氛。

夕阳从窗口铺下来,劳作的人陆陆续续回家,时不时有糙汉交谈的荤话同那夕阳一起被陈霜凌知晓。

“你看见今天那妞了吗?有钱人,嫩得很。”

“得,长得不那么老实,戾气重,估计性子好不到哪里去。”

“你懂什么?性子烈的才有味。”

时大时小,不大分明,陈霜凌凑到窗边,按住白愈的肩,不置一词,不急不慢地等着那群人路过。

声音持续了一会儿,良久后院子大门才被人开出来,李家媳妇听了会儿,朝外泼了盆脏水,她音量大不了,还是细声细气,嘴里却骂:

“什么晦气东西,当心你那狗嘴叫人拿剪子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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