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一下,转头看向宋砚,揶揄道:“颜掌柜,一道去吧!”
宋砚哑然失笑,她倒是还记得自己曾说过少时溜出宫玩所用的化名,便也配合着恭恭敬敬地回道:“但听小沈老板安排。”
二人一来一回打情骂俏,倒是让沈伯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跟在二人身后出发去衙门。
从到了衙门门口下车开始,宋砚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且每多往里进一步,心里的怒火就更旺一些。
到门口要给拜见银才能进去,之后要给寻路银才有人引你去等候的地方,哪怕等候会见的那间屋子的大门就在眼前。
之后还有通传银、等候茶点补银等等,名目之多、借口之杂,令人“大开眼界”。
陪同等候的官员见宋砚一脸愤怒的模样有些不快,当即阴阳怪气地问:“沈老板,这是你们新来的掌柜?怎么愁眉苦脸的?是对咱们衙门有什么意见吗?”
“哪儿敢啊这位大人,这掌柜的是新来的,昨日盘了一天账目有些对不上,现在心里还在想着账目呢!你说是吧?颜掌柜?”沈伯陪着笑脸打圆场。
“我还以为是对衙门,对方大人,对淮扬盐政心怀不满呢!你一个小小掌柜到了衙门里就得带着笑模样知道吗?”
“是是是,大人说的是。”杨青墨也点头哈腰地说,然后用胳膊肘拐了宋砚一下,示意他摆个笑脸。
宋砚努力压住心里的怒火,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说:“对不住了这位大人,方才是我分神了,我给您赔个不是。”
“新来的就是不懂规矩,你这道歉可一点儿诚意没有啊!”
杨青墨一听,得,不又是变着法儿要钱么?所幸她也见怪不怪了,当即掏出准备好的钱袋子塞进那官员的手里。
官员当着他们的面掂量了两下,这才满意地笑了,指着杨青墨对宋砚说:“这才叫有诚意,懂事,懂事!”
宋砚脸上不显,心里却是一阵冷笑,这回来若是不把淮扬盐政派系连根拔起,他便不做这个皇帝了。
方瑞宇坐在案前整理着公文,听到有人来报说沈老板带着侄孙和新来的掌柜前来拜访。
方瑞宇头也没抬,问:“今儿又在衙门散了多少钱?”
“估摸着不老少,就我拿到的这个钱袋子少说十两银子。”
“这沈家花了这么多钱,要是不给他们尝点甜头咱们也太不厚道了,你说是不是?”
“这我就不知道了,这见与不见还得大人您亲自定夺啊!”
方瑞宇这才抬起头,放下手里的公文,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褶皱的衣袍,往门外走去。
“得,去见见吧,这钱也收的差不多了,该让他们知道这淮扬盐政到底谁做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