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手中,想要抓住最佳时机安排兰家人进后宫,以保证兰家延续荣华富贵。的确,兰老大人走后兰家便没有能独当一面的人,如今兰静芝的父亲兰潮生能在朝中有个一官半职还是仰仗着太后,而兰静芝的两个兄长更是扶不上墙,一个整日斗鸡斗蛐蛐儿纯纯纨绔,另一个干脆迷上了那油头粉面的戏子恨不得整日住在梨园里让人叫他一声兰老板。
既然太后自个儿搭了台,做孙子的配合她演演戏也当是尽了孝心。宋砚游刃有余地换上一副笑脸,说:“奶奶您要这么说,那孙儿可就不避嫌了。孙儿有一心上人,可算得上是两情相悦情投意合,但孙儿又没有什么和女子相处的经验,就想来请奶奶帮着出出主意,日后上门提亲该做些什么准备?”
宋砚话音刚落,便听得哗啦一声巨响,是太后气的用手把桌上一整套月白釉杯盏全部扫到地上,摔个粉碎。
“皇帝立后乃国之大事,岂能通民间嫁娶那般随意?你作为一国储君竟能说出如此儿戏的话来,我看你与你那荒唐父皇根本没有什么区别!”
太后虽然年事已高,但她此番突然发怒依旧让站在一旁的兰静芝瑟缩起了肩膀,脸色发白。
宋砚微微抬起左脚,踢开了碎裂在脚边的瓷片,直面太后的怒火:“皇祖母曾教育孙儿君无戏言,孙儿这么多年一直铭记在心,必然不会说不着调的话,做不着调的事。不过是近来朝中总有些流言蜚语,孙儿一来顾及皇家颜面,二来顾及兰姑娘的名声,三来也要谨防有居心叵测之人借此机会做些结党营私的举动,毕竟李家的清算还在收尾,总要谨慎些。”
太后在听到“居心叵测、结党营私”的字眼时握紧了拳头,她当然听得出宋砚的弦外之音,宋砚的话无疑是当着寿安宫所有人的面狠狠给了她一耳光,昔日黄口小儿也能做出如此大胆的举动,当真可恨至极。
太后面色铁青,整个寿安宫安静地只听得屋外风吹落,打破僵局的是一阵匆忙的脚步声,随后是王全的身影。
“太后万安。殿下,首辅大人说福建上了折子说了沿海倭患的事儿,有些着急,您看这......”
宋砚点点头,反正告知自己态度的目的已经达到,无所谓太后是什么样的心思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即可。
随后直接拱手对太后匆匆行礼,在对方滔天的怒火中径直离去。
杨青墨今日不再郁郁寡欢,她这个人从来不会压抑自己的委屈,躲起来哭一场之后便是把那些坏情绪一股脑发泄完了。眼泪流光了头脑就愈发清明,凡事不过趋利避害四个字,如何选择还需细细摸索。
杨青茗早上出门前特地来妹妹院子里打探了一番,见妹妹不再如昨日魂不守舍,便也安心办差事去了,临了还给了妹妹留了几本京中时兴的话本子,想让她解解闷。
此时已入夜,杨青墨翻完了最后一本,把它随意地扔在案上,转头和绿柳打趣道:“哥哥读了这么些年的圣贤书,文章是做得好,但这选话本子的功夫也太差劲了,尽是些书生小姐戏子侯爵的,还不如天师捉妖道士打鬼来的有意思。”
绿柳见自家小姐恢复了往日神采,不由松了口气,笑着说:“少爷说那是他特地去书坊挑的最时兴的话本子,想来京城贵女们都爱看这些的。”
“哥哥的好意我是心领了,但这话本子我实在看不下去。罢了,我有些乏了,绿柳去关一下窗,我想休息了。”
“是。”
绿柳走到窗边,手刚碰到窗沿,便被一个熟悉的身影吓得惊叫起来。
宋砚思来想去,没有耐心再找时间与杨青墨约定去处再细细商谈,干脆处理完当日政务直接夜探香闺。他也不管什么孟浪不孟浪了,按照陈允的话来说,老婆都要没了还管什么矜持什么礼数?
绿柳反应过来自己的失仪,立马跪地行礼:“奴婢失仪,还请殿下恕罪。”
杨青墨听见动静起身往窗边探去,见宋砚一身风霜站在窗外,好像心里有什么东西在融化,暖融融的。
“绿柳你先去门口守着点,殿下请进来说话。”
得到闺房主人的邀请,宋砚径直走进屋内,绿柳识趣的关上门,走出一小段距离,这个距离确保听不见屋内说话的声音但又能听见主人传唤,然后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
纵使来时路上设想过千万种见面时的情形,可当日思夜想的人儿真真切切站在面前,宋砚反而生出一丝胆怯——要是她因为流言蜚语生气,会不会讨厌自己?若是她不生气,那是不是更糟糕?这样的胆怯让白日里在寿安宫都面不改色的太子殿下踟蹰不前。
“殿下夜里来我这发呆来了?”杨青墨见宋砚只是站在门口,不往里走一步也不出声,有些摸不着头脑。
“自然不是。只是与你分开太久,竟生出了恍若隔世的感觉。”
“噗。”杨青墨忍不住笑了起来,比起他平日里运筹帷幄的样子,如今这幅傻呆呆的模样令她感到新奇。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杨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