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房子,但搬回去,两人就有更多的时间相处,他权衡完利弊,想出了个两全之策,却故意打趣道:“这么想我回去?”
曾巧兮白他一眼,一字一句道:“不——想!”
贺之洲充耳不闻,手搭在椅背上,一副“你求我我就答应”的姿态,“想我搬回去,也不是不行,我要交房租。”
第一次听到有人上赶着掏钱,曾巧兮难以置信。
贺之洲瞟她一眼,目光深深的,“不是给你的,是给苏颂的。”
那边安静了几秒,“......那我替他谢谢你。”
贺之洲:......
似乎哪里有点怪,他又说不出,纠结一会儿,干脆摇头随它去,灌了口可乐,说:“等会去看电影?”
曾巧兮想了想,摇头,一进电影院几个小时就没了,而且她有强迫症,纵然是部烂片,看了开头也一定要看到结尾,绝不半途而废。
“那去游乐场,做过山怎么样?”
曾巧兮抿了抿唇,睨他一眼,一副你好好反省的表情,“你那心脏,还敢做过山车?”
贺之洲后知后觉挠挠头,差点忘了自己大病初愈,他又罗列了几个选项,都被曾巧兮一一否决,男人腮帮子一缩,气鼓鼓道:“你对我除了摇头,能不能有点别的反应?”
曾巧兮眨巴眨眼,嘬了口橙汁,辩白:“我还眨眼了。”
贺之洲被她无赖般的话语气笑了,捂着脸,低低地笑了会儿,抬头,盯着她,一双黑漆漆亮晶晶的眸子似被雪水洗涤过,干净得不像话,“你就没有什么爱好吗?”
曾巧兮垂眸,思索片刻,一本正经地问:“做手术算吗?”
“不算!”
曾巧兮转了转眼珠子,冥思苦想后,又问:“搭火柴算吗?”
贺之洲怔住,她的爱好怎么都这么奇葩,闻所未闻,秉承着一颗尊重和包容的心,他问:“搭火柴是什么?”
曾巧兮颇为耐心地解释,也没嘲笑他孤陋寡闻,只是将薯条倒在餐巾纸上,搭积木似的,一根一根往上垒,眼睛一眨不眨,不停地调整薯条的角度,确保每一层都稳稳当当。
她低着头,眸光清亮,像个严谨的工程师,边边角角,精益求精,嘴里还念叨着,“这个游戏,有助于练习专注度和手臂稳定性。”
得,还是扯到了手术上,贺之洲合理怀疑,她上辈子一定是个病秧子,这辈子才如此执着于治病救人。
“你就没有除了当医生之外,想做的事儿?”
曾巧兮收回手,眼神很是困惑,“不知道,从我爸爸病逝那天开始,我的生活里似乎只有一件事,就是如何成为一名优秀的医生。”
“你和顾硕颀不是一个父亲?”
曾巧兮点头,所以她随母姓,小硕保持父姓。
贺之洲看她一眼,犹豫半天,还是问出了口,“那......你继父呢?”
“......死了。”在她和小硕的心里,他早就死了。
可是,一个人的死活岂是由她决定。
第二天,曾巧兮照常上班,在走廊遇见小喇叭,说有人找。曾巧兮心中纳罕,跟着她来到前台,琢磨到底是谁,会到医院找她?
一个穿着土黄色T恤的男人,呲着牙,正和护士说笑,姜黄的面色透出隐隐的乌黑,头发乱糟糟地堆在头顶,像个鸡窝。
觉察到她的目光,男人转身,看过来,面皮瘪瘪地绷紧,眼窝处有些脱皮,皮肤深浅不一,像干枯的树皮,悠悠忽忽立在风里,血液风干,只留一具空空的形骸。
“曾医生,你爸爸来了。”
曾巧兮双手踹进口袋,冷冷扫了男人一眼,语气淡漠,“我爸爸已经去世了。”
护士们面面相觑,不敢说话。男人走近两步,看她一眼又迅速挪开,颤颤巍巍喊了句:“小兮。”
曾巧兮眉头微蹙,转身就走,男人急急拽住她的胳膊,竖起食指,“我就说一句话,说完我就走。”
曾巧兮站定,感觉周围无数双眼睛正朝这边望来,家丑不可外扬,甩掉那只饱经风霜的手,神情冷若冰霜,“跟我来。”
顾江跟在她身后,进了楼梯间。
小喇叭拄着下巴,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眼神迷惑,“曾医生长得这么漂亮,怎么会有个这么......嗯......的父亲。”
众人会意一笑,有知情者道:“好像是继父,好赌成性,欠了一屁股的债就跑了,现在回来,不知道是要干嘛!”
“能干嘛,估计是看曾医生和大明星好了,来要钱的。”
“别胡说,说不定是浪子回头,想要弥补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