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账多少,工部便入账多少,账本随时可查,老臣绝不敢隐瞒。”
初灵姿笑道:“温尚书何须紧张,本将军并未说工部的账有问题,不过既要查便该大家一起查,只查我算怎么回事?”
温来风不敢接话。
初灵姿环顾了几位尚书又说:“火铳炸膛伤了人,兵部不出面,工部不自查,反倒是户部忙前忙后,这又算是什么道理?”
皇帝忌惮初家,可初家的军功抹不掉,为着皇帝的名声又不得不捧着初灵姿,他原以为查了账御前三营必能栽进去,不料偷鸡不成蚀把米,听了初灵姿的话当即拍着龙椅站起来,指着底下人骂道:“谁给你们的胆子妄图查侯府的账。”
崔程见势不妙,立刻跪下磕头:“是臣糊涂,还请皇上、将军赎罪。”
初灵姿正色说:“崔尚书何错之有,户部做了分内事,原就应当应分,齐御史,你说是也不是?”
齐裕拭了额头冷汗扑通一声跪下:“初将军说的是,此事乃都察院失职,还请皇上责罚。”
初灵姿微微欠身:“皇上,当务之急,肃清事实为重,责罚为轻,便请各位大人一起查吧。”
......
早朝上皇上应了初灵姿的那句各部一起查,可实际上没人愿意去得罪工部和兵部的人。
工部平时不扎眼,可有颖郡王周应川做靠山,兵部如今更是大权在握,谁都不放在眼里。
皇上应了要查,总得有人去,最后这件事竟然落在了陆南涔身上。
督察院的人无所谓,初灵姿无所谓,陆南涔更无所谓。
可六科不乐意了,这差事合该是六科的。
文启帝恼六科的人没有眼力见,一气之下升了陆南涔提点武德司,品阶只于提督之下。
陆南涔无所谓,接了差事便来到工部,工部的人笑脸相迎,奉茶上点心,把陆南涔捧为上宾。
陆南涔喝了一肚子茶,就是没人提查账的事,只得开口:“尚书大人,下官奉旨前来为的是制火铳的账簿和材料簿,烦请大人着人与下官一起核对,下官好回复皇命。”
温来风不接茬,拿起块云凤酥:“不忙,言西尝尝,这是小南园的云凤酥,等闲买不到,恕我愚钝,着实尝不出何来出彩之处能让这小小点心受如此追捧。”
陆南涔吃了点心,还未开口,外间慌慌张张进来一名小厮。
温来风怒斥:“衙门之中何事如此慌乱,不成体统。”
小厮扑通一声跪下:“大人赎罪,实在是事态非常,适才有人来报虞监制在家中自缢,人已经没了。”
“什么?”温来风腾地站起来。
小厮的额头重重磕在地上:“还有韦员外郎,无故失踪,人不见了。”
温来风跌坐回圈椅,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
陆南涔半垂着头,在阴影里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温来风缓了半刻,为难地对陆南涔说:“言西,现下工部着实分不出人手来与你核账,你看……”
陆南涔起身行礼,淡淡地说:“下官明白,大人先忙,下官这便回去复命,告辞。”
看着陆南涔走出了办差衙门大门,温来风脸色一变,问:“人都死透了?”
小厮忙不迭回报:“死得透透的,小的亲自查验,错不了。”
温来风往跪着的人瞥了一眼:“韦中齐是怎么回事?”
小厮磕了个头:“小的不知,主事见韦大人近日没来衙门便遣了人去韦大人家中,可去的人回来说,韦大人家里全搬空了,别说人,连张纸都没留下。”
温来风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捏着拳说:“不好,定是初灵姿拿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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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中齐一家已经坐着马车出了城,小儿子缩在他怀里问:“爹,咱们这是去哪儿?不回家了吗?”
韦中齐看着同样害怕又充满疑问的父母,勉强一笑;“去,去一个远离纷争的好地方。”
韦中齐撩开车帘,早已经看不见京城的城门,他苦笑一声,他该感谢初灵姿好歹留了他这条命,朝廷的纷争此后与他再无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