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求救,却急道:“你出来做什么?!快回去!”
那少女发出极尖锐又极阴森的声音,幽幽道:“既有不要命的来犯,我怎能坐以待毙?”她摊开掌心,浮出一个黑色的圆球,口中咒语不停,那黑球就噼里啪啦飞出百条长鞭,铺天盖地!
长鞭触地,枯草即刻化为黑油融入土地,这百来条鞭子若触及肉身,不论神、魔、妖、人,都将万劫不复!
百鞭纷至,沐风拉住乌缇娜步步后退,从百条飞鞭中看出一瞬旧力已消而新力未生的时机,兀地止步,劈出一剑,将百鞭劈作满地断头黑蛇。谁料这蛇群竟知道是谁劈了他们,一个劲儿攒成一团,竟有八尺之高。蛇身隐没于蛇团之中,蛇首蠕动张望,整个黑色的“蛇球”咕噜咕噜地滚向沐风和乌缇娜!
沐风又一挥剑,蛇球爆裂,又散作满地的黑色水蛭!密密麻麻,滑溜溜油光光地铺了满地,潮水般涌向它们的敌人。
沐风指尖金光四射,向着地上一扫,所到之处,水蛭随即焦化,但又变作毒蜂,腾空而起,遮天蔽日,嗡嗡声震耳欲聋。
“没完没了……”乌缇娜正抱怨着,身子突然腾起,沐风的计划,她即刻心知肚明。
她从蜂群上方飞过,眨眼已至少女头顶。她手中握着沐风的短刀,朝着那少女的脑门猛力掷下!
与此同时,沐风手中宝剑化身千亿短箭,箭风箭雨呼啸而过,空中毒蜂洒落纷纷,再要变化,已是不能——施法之人已被千亿箭丛包围,头顶短刀又至!
那少女眨眼间就将被扎成筛子!命悬一线之际,蜥蜴精欲挺身而出,但他被流沙束缚,挣扎不得。突然,他竭尽全力嘶吼:“住手——!”
乌缇娜稳稳落地,刀箭也戛然而止,止于靶的毫厘之外。那少女只消微微动弹,就会被上下左右的利刃刺破肌肤。
“你们想知道什么?我什么都告诉你们……求你们放了她……”
“阿赐!住口!”那少女命悬一线都不曾面露惧色,听那蜥蜴精屈服,即刻慌乱起来。
“缡魑……够了……已经一千年了……放过你自己吧……”蜥蜴精阿赐面露哀色。
“阿赐!我今日就是魂飞魄散,你也不许开口!”少女疯了一般狂呼,竟忘了自己身陷险境,利刃无情,已将她白皙的皮肤划出道道血痕。
“缡魑,莫要激动!算我求你,千万莫要再动……”那蜥蜴精说着说着,竟流出泪来。
沐风看得出这两人的关系非比寻常,“你们不只是主仆吧?阿赐,你不只是缡魑的护法。”
“不错……我是……她的爱人……”
“阿赐——!”
阿赐无法再顾及缡魑的尖叫,若不说实话,她的下场就不止是被划出几道血痕那么简单。他一双黄色的眼眸盈满清泪,“我原本也是人类,而缡魑,真的是这里的地仙……”
他用沙哑的声音,道出一个遗恨千年的悲剧。
沙罗城所在的大漠,一千年前竟是茂密的雨林。林中有个古老而贫苦的村庄,世代捕猎为生,渐渐山中兽尽,生计日渐枯竭,村人整日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直到有一日,村里来了个陌生的少女。
那少女,名为藜郗,进村后在无人的野林深处搭了一个棚子独自生活。
那片野林之所以是野林,就是因为林中妖兽甚多,无人能够招架。敢入林捕猎者,皆亡命之徒,而逃出妖口者,少之又少。是而,纵然林中山珍多到足以让村落富足一代,纵然无人不对此垂涎欲滴,也无人敢踏足其中。
而藜郗,是例外中的例外。村人见她五日安然无恙,她能避过妖兽,还能在林中找到丰富的食物,纷纷向她讨教谋生之法。她也毫不吝啬,悉心传授,不仅如此,她逐渐还教给村民在林中开垦、筑屋、捕猎的诀窍。村民得法,便再无顾忌,争先恐后地迁入这片宝藏之地。
从此,野林便再不是野林,成为人烟鼎盛的村居。
和入迁同样争先恐后的,还有村人捕猎和采摘的步伐。林中的珍宝无尽无绝,村民每每将猎物或野菜野果贩往邻村,都收获不菲。终于,有人想将林子占为己有。多番争执不下,酿成械斗。藜郗觉察事端异常,屡屡现身警告村民不可将林子占为己有,否则灾殃必至。
但她不知,村人表面听她教诲,实则继续争夺林地。几番殴斗,终将林地划出三块领地,分属村中三个大姓。村民们本以为从此可以相安无事,谁知领地纠纷仍源源不断,渐渐竟发展成每天都有人死于争斗。
她更不知,村中自古已有祭祀地仙的习俗,也在悄然发生改变。在一块领地的族长突发奇想地用闯入他领地的同村人作活祭品祭祀地仙之后,他的领地连续七日收获了数倍于其他领地的猎物。从此,以活人献祭的做法在村中流传开来,一发不可收拾。
待她发现时,村中因献祭死去的人,已达十人之多。起先,他们都是林中三姓领地的族长俘虏的犯境之人,后来,竟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