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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赢了?”萤问。
“在她看来,并没有。”
“可你明明能赢。”
“打赢了又如何?又要令她没完没了地找我算账么?她是我的棋子,我又不能杀了她。”
萤瞪大了眼睛:“龙织月是你的棋子?她怎会是你的棋子?!”
乌缇娜伸指在雪地上一点,化出一片积水,水面上倒映出的,正是襄政王府。
龙织月已等了许久,却仍未闻号响。她隐隐觉得不对。
正待冲入门内,却见门突然打开,她的部下黑压压涌出府门。
她怒上心头:“你们出来作甚!”
她的部下没有回答,竟齐刷刷跪下。
她这才看清,她的部下是被人绑着押出府门的。
押着他们的人,是王府的府兵。
府兵后,一个老者满头银发,却腰板笔挺,脸上的每一道皱纹都写满威严。他双眉飞扬,勾勒出一生的雷厉风行;双目深邃,诉说着历经的沧海桑田。他默然不语,波澜不惊。可龙织月知道,这才是他最令人畏惧的时候。
他就是襄政之王李渊,为大安朝打下半壁江山的先帝皇子,当朝皇帝的皇叔。
此刻他正瞬也不瞬地盯着龙织月,一如死神的注视。
龙织月竟说不出半个字,豆大的汗珠沁出额头,口干舌燥。
妖群中,终于有人回答她无声的发问:“我们刚要动手,就发现地牢里的看守皆已倒下。接着灰麟就出现告诉我们,起事已经完成,我们只要离开王府即可。可我们还没出地牢,看守们竟全都醒来……”
灰麟脸色已青:“我一直都在主上身边,如何能够分身有术?!”
龙织月厉声道:“他定是被人冒充了!你们难道连辨别气息都不会么?!
“牢中妖兽众多,我们辨别不出气息有异……”
“是谁……是谁——!!!”龙织月失去理智,冲入妖群中怒吼:“是谁把起事之事告诉他人!是谁要背叛我——!”
“没有人要背叛你。”一个雄浑的声音,充满不容否定的威力,似乎从天上传来。只听襄政王道:“首先行背叛之事的,是你。”
“我背叛了你又如何?!”龙织月截口怒喝,挺身正视,眼中不再有丝毫畏惧,仅剩怨毒和憎恨:“我修行千年,也曾叱咤风云。李渊,一千年前你在哪里?若没有混元石,你手中还有什么?你拿什么跟我们抗衡?我们当中随便一人都可以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弄死你!凭什么要被你摆布?!”
“凭什么?我告诉你凭什么。”李渊一字一顿道:“就凭我手中有混元石。
这个世界没有如果,先皇赐我混元石,是我的命运;而做混元蛊的宿主,则是你们的命运。就像我无法摆脱和皇上终有一战的命运一样,你们也无法逃离与混元石纠缠一生的命运!”
龙织月笑了,笑得那么阴鸷:“我们能不能逃离,可不是由你说了算!”她长袖一抖,亮出寒冰玉!
“我今日就要你知道,什么是生而为人的绝望!”
她大喝一声,寒冰玉迸发出耀眼的寒光,烈风骤起,如拳脚加于人身,跪着的妖兽尚能不动,那些府兵却已难以站立,纷纷拔出刀剑插入土中,防止自己被风吹走。
龙织月心中澎湃着强烈的渴望,她渴望看见寒冰玉真正的力量,渴望看见这些人类一个个堕入地狱,渴望看见让她受尽屈辱的襄政王府燃烧成灰烬!下一刻,只下一刻,她的渴望就能全部实现!
可是下一刻,狂风却戛然而止,寒冰玉的蓝光渐渐收回,一切重归平静。
龙织月楞了片刻,只当自己没使足劲,加大力度往冰体中灌输法力,寒冰玉却再不肯给出任何回应。
连萤都吃了一惊:“寒冰玉怎么了?”
却听见乌缇娜冰冷的笑声:“寒冰玉?它才没有这么俗气的名字。”
萤能听见自己的心脏一声“咯噔”。
“魔界之中,缘灭海底,魇山之巅......魇山冰髓,这才是它真正的名字。”
她看向萤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
“它是我的独门法器。
别人要使用它,自然不可能。”
“可是......那阵风......?”
“那不过是它在告诉我,有人试图使用它。”
语落,萤双腿已软,扑通一声坐到地上。
龙织月不可抑制地颤抖着。寒冰玉滚落地上,无言地昭示着她的末路。
“怎么会......怎么会......是谁......是谁?”她问众人,也问自己。寒冰玉为何失灵?把她推入这深渊的那双无形的手,究竟是谁的?
“是谁?是谁?是谁……”她一遍遍地问着,一抽一搐,那是蛊虫在啃食她的脏腑,直到神经被啃食殆尽,感觉不到疼痛,口中却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