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圈外女友谈起了恋爱。回归上海队之后的袁驿川也与自己曾经的小球迷秦珊走到了一起。
冥冥之中,大家都在往前走了,好像只有自己还在原地停滞不前,他没有放下自己对乒乓球的热爱与执念,也不曾再对任何一个人产生过心动。
他开始明白,失去一个人,原来并不是一件可以轻易结束的事,它只是一个开始。心底那一块最重要的地方被抽空以后,就再也无法填满。它会在你失去之后的每分每秒,时刻折磨着你身体的每一根神经,让你至死难熬。
原来时间并没有快慢之分,它一直在这里,真正在决定流逝与蜿蜒的,其实是我们自己的内心。
从上次之后,程启锋连Shifter都没有再去。阿ken跟他联系过很多次,让他得空了就去尝尝新到的鸡尾酒,让他去听听新来的歌手唱歌,或者什么都不做,就去陪着他发发呆、聊聊天,可他都以自己太忙为由,婉转地拒绝了。
向来擅长洞察人心的阿ken不可能不知道程启锋在逃避着什么。
【瞧你这点儿出息,有种你这辈子都别来见我。】
哪怕只是文字,程启锋也完全读得出阿ken语气中对自己恨铁不成钢的哀怨。他不自觉地笑出了声,然后若无其事地在屏幕上戳下一行字:
【我保证,下次见你的时候,一定是我真正放下的时候。】
可天知道是哪一天。这个期限漫长到连他自己都看不到尽头。如同一个莫比乌斯环,在他的世界里,起点是她,终点却未知。如此迷茫无解的人生还将在今后无数个日夜里,无限重复拉扯。
他把自己包裹得越来越严实,甚至还给自己封了心,他没有让里面的张玥柠走出来,更没有打算让新的人再走进去,他也从不相信「爱永远都是突然降临的」这种鬼话。他只相信在他心里,最好的那个人永远叫张玥柠。
他依旧习惯于不动声色地在寻常日子里逡巡着属于她所有的蛛丝马迹,比如在队友偶然聊起她的时候侧耳偷听,比如偶尔在深夜,抱着电脑裹在被窝里,去逛她的个人网站、贴吧还有论坛,了解她的最新动向。
令他欣慰的是,她在伯克利一切顺利,所有的学科成绩都是A+,且现在已经能够畅快地用英语与外国人交谈,他真心地替她高兴。
她就是一颗闪耀的星星,无论走到哪里都会闪闪发光。
偶尔也会去查她的IP登录时间,还显示在数月之前。曾经在接受采访时,面对自己一众球迷的强烈要求,她答应过大家,尽量在学习之余每周登录一次论坛和大家聊聊天,可如今看来大家都被她给“诓骗”了。
当然,这其中也包括自己。
程启锋无奈笑了笑,没想到自己现在也胆小到只能通过网络世界才能勉强获取到她的消息,看着记者镜头里的她忙来忙去,然后在平静的枯水期和她的球迷一起盼着她早日上线营业。
但他很明白,对于一向不爱网络的她来说,这是种奢望。
只不过这么长时间以来,从万里之外传过来的消息,都是与她的学业、她的成绩有关。而她和韩骏的近况,他至多是在记者的镜头里偶尔看到两人或者多人同框的照片,以及从队友口中大概了解到他们的感情目前依然处在相对稳定的状态中,暂时还没有结婚的计划。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听到这些,他也说不清楚,自己究竟是释然更多,还是挣扎更多。
他再没流过一滴眼泪,只是经常隐隐感到自己胸口有一阵热流缓冲直上,但随即就被自己执拗地下咽,任由情绪在喉中翻滚,继而在心脏最深处消弭于无形。
人们总爱说:你要等,时间会给你答案。只是这世上最难熬的,并不是等爱的过程,而是等爱消失的过程。
有些人的爱意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消减,直至最后消失不见。可还有一部分人的爱只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逐渐深刻。
程启锋大概就是后一种人。
「张玥柠,只有等到你音讯全无,我才能用爱你的心去爱世间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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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启锋的右臂上原来就有一块纹身,图案是古希腊神话中的三叉戟图案。纹身的整体是他自己设计的,在图案的周围加上了火苗的元素。
最初张玥柠和他开始闲聊的第一个话题就始于这个纹身。
他在场边换球衣的时候,她直愣愣地盯着他的胳膊,半天后问: “这么一大圈儿纹身,疼不疼?”
他下意识地诚实回答: “其实还行...”
她努了努嘴: “那这图案有什么含义吗?”
他吐着舌头,调笑道: “有啊,这个图案火光四射、杀气腾腾的,不觉得很像我的风格吗?”
她递了个白眼给她,揶揄一声: “切,不好好打球,学人家小混混纹身!”
他歪着脑袋,赶忙把球衣套上,傻笑着解释道: “这不,一穿球衣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