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之恩,我在京城并无住处,公子若没事,小女子便告辞了。”
洛子清也有些晕,就这样走了?不缠着自己?
不会是什么对家故意做的局吧?回去再搞个投缳自尽啥的……洛子清不由得紧了紧拳头。
他躬身一礼道:“刚才洛某不是有意要唐突轻薄小娘子,还望娘子告知家中尊长名讳与居住,洛某当遣人上门,商谈之后事宜,若下聘不宜,也该当有所补偿……”
至少得查清楚这小娘子底细。
唐突?轻薄?雪娘愣了愣,方才意识到这位公子在说什么,刚才他搂着自己时,手……
她倏地脸红,连连摆手:“没关系没关系,不唐突不唐突,多谢公子……”
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妥,改口道:“不是不是,不多谢公子,就是,就是我不介意……”
哎呀越说越离谱,雪娘闭嘴,咬了咬嘴唇。
洛子清眉头皱得更深,这小娘子言辞怎地如此不着调……正踌躇间,楼上响起几声口哨声,有大胆的公子哥儿喊道:“洛二公子,今日可是要抱得美人归啊……”
楼间哗然一阵嬉笑声,众人如此激动,只因这位新科探花郎向来洁身自好,高门贵女或青楼花魁,他皆拒之千里视若无物。
冷心薄情的玉面郎君,不知让京城多少女郎咬碎了银牙。
莫非今日是多饮了几杯酒?
雪娘虽晕乎乎地,楼上这话却听得懂,她红着脸后退几步,这京城贵公子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和那姓成的恶人一般,当街强抢民女?
想到他说要负责,要补偿自己,雪娘突然鼓起勇气,伸出巴掌朝上,坦然说:“不如,你给我十两银子吧?”
洛子清愕然,这小娘子是在开玩笑吗?想想又释然,十两银子足够贫寒之家一年嚼用,对她来说,应该算一笔大数目。
雪娘见他脸色冷峻,讪讪地收回巴掌,支吾着说:“要不五两也行,以后我有了银子,再还给你……”
声音越说越小,她囊中羞涩,将来还不知啥时候才会有银子……这话,明显有诓人的意思,还不如不说。
洛子清冷着脸示意随从三石给银子,三石正杵在旁边干瞪眼,一头冷汗,公子不是真要纳这小娘子入府吧?
他忙不及地掏出荷包,正要数银锞子,公子一把抓过去,把荷包扔给那女子。
雪娘双手捧着荷包,沉甸甸地,里面不少银子,绝对不止十两。
洛子清招手让三石附耳过来,低声吩咐道:“悄悄跟着,看她什么来路。”
雪娘见他转身上楼,想追上去,说银子太多,又待问他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将来好还他银子,被三石胳膊一伸拦住。
她跺了跺脚,转身急匆匆回到药房,给江婶子抓药。
回到客栈,柴房草铺上江婶子有气无力,面黄肌瘦。
她二人如今连大通铺都住不起,雪娘央告客栈东家,许她们住在柴房,平日里两人帮着干些打扫帮厨的杂活换些吃食,总算不至冻死饿死。
雪娘换上打了好些补丁的粗布衣裳,去厨房把药熬上,江婶子喝了药,身子松快些,握着她的手,颤巍巍地问:“哪里来的银子抓药?”
雪娘把今日街上巧遇讲了一遍,又笑吟吟地说:
“这京城里男子倒是奇怪的很,不知道该说人品好还是脑子轴,说不小心唐突了我,便要上门来提亲,这也太莽撞了吧,婶子你不知道,那公子生的,就跟天上神仙下凡一般,他跟来提亲?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江婶子笑了笑道:“我们雪娘也好看得紧呢,只是咱们没银子,打扮不起来。你不晓得,那些当官的读书的人家最重名节,男子碰了小娘子一下,便要请媒人上门提亲,你说他抱着你在地上打滚,哎呀这可真是的……让他占大便宜了!”
雪娘拍着胸脯感叹:“还好我不是什么高门贵户女子,这样被人抱一下,就要嫁给他,太可怕了。”
江婶子眼神怜爱地叹道:“老爷子以前是正四品大官呢,大娘子母家虽是行商,可家里金银成堆的,大娘子的嫁妆,足足装满三艘大船!我们姑娘本也该是锦绣堆里,如珠似宝地娇养着……”
说着她剧烈咳嗽起来,雪娘忙给她拍胸口。
祖父与爹娘从不与她言过往,也不许江婶子提。这回进京,她好似魔怔了般,每日念叨几回,当年许家如何尊贵,李家如何豪阔,雪娘耳朵听出了茧子。
许是担心她入了侯府露怯吧。
雪娘生于北疆长于北疆,虽生活艰苦,祖父爹娘与江婶子百般宠爱,养成她善良敦厚,真挚单纯的性子。
直到祖父去世前,雪娘才知道,为什么祖父爹爹姓许,娘亲姓李,她却姓罗。
十八年前,祖父获罪,许家满门流放北疆,娘亲怀着孕上路,自己出生后,落户在一位姓罗的军户名下。
许家是罪户,除非朝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