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看的时候,那身影已经钻入山林不见了。
李宸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看见黑色的背影匆匆而去,“你在看什么?”
那背影跟他很像,不过不可能的,他立下大功,回到京城想必会高升一步,不会再回来了。
苏莜心中一涩,挤出一抹笑,随意扯了个理由,“我在想这海棠果,何时才能吃?”
李宸只当他是嘴馋了,“约莫过上两个多月,初冬的时候才好吃。”
那时候她就回到江都了,想必也是吃不到了,“我家有一处果园,里面种着八棱海棠,等到那果子熟了,我派人送到江都一些。”
这太麻烦了,方才想吃海棠果不过是一时的托辞,苏莜摇头拒绝。
江都殷府甚是热闹,殷家的人齐聚一堂,给殷如央接风。
殷如央举着酒杯,笑着说:“这一趟去京都来去匆匆的,我在堂姐的宫里住了一段时日,恰巧出席了圣寿宴,虽说忙些累些,这一趟可真真是长见识了。”
殷家庶子庶女面上皆露出向往和羡慕。虽然他们也是殷家子弟,可随意出入宫闱,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施怜恭维道:“妹妹果然好福气,旁人想都不敢想的,都叫你做了。”
殷如央蹙了蹙眉,当初这贱女人跟朱轩的事情还是她一手促成的,残花败柳之身,居然入了他们殷府,哪怕是个妾也让人心里膈应。
“在我们殷家,哪有一个妾坐宴席说话的份儿,真真是不像话!”
被这一顿抢白,施怜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她眼泪汪汪的看着殷公子殷翎,“公子,我只是真心替姑娘高兴,没有旁的意思!”
殷如央的话丝毫不留情面,殷翎不悦:“一个女子家家的牙尖嘴利,以后少不得要吃亏,殷如央你这性子得改改了。”
殷如央心里委屈极了,控诉说道:“哥哥你变了,往常你都是护着我,如今你也被这个小贱人所迷惑,真不知道她天天哭哭啼啼的有什么好!”
这话越说越没样子。
殷沛放下筷子,啪啪一声,吸引了全场的目光,他面色不悦扫了众人一眼:“食不言寝不语,坐下吃饭。”
不愧是一家之长,他发了话谁也不敢再吱声,静悄悄地吃着盘子里的菜。
施怜见状不敢再哭,她轻轻地用手帕擦拭着眼泪,娇柔地吃着饭菜,殷翎心里愧疚,时不时给她夹上够不着的饭菜。
施怜儿羞涩的一笑,如同凄婉的丁香花,让人怜惜。
看着自家儿子,对一个妾是如此在意,殷沛有些意兴阑珊,原先以为自家孩子成器,等见了傅国公世子,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人中龙凤,那心胸气度手腕远胜一筹,还是磨练太少了。
忽然管家掀开帘子来到宴席处,拿了一个纸条,“老爷,从西边递过来。”
一听这话,殷沛面色凝重起来,立马接过纸条看了看,问道:“这傅国公世子何时到的江阴?”
管家回复:“昨天刚到。说是要去范宽那里求画,为皇上寿辰做准备,不知道是真是假?”
这也太巧了,昨□□廷的探子与死士遇上了,并且两方人马皆无活口。
“那海棠林的事情,可查得清楚?”殷沛又问。
管家恭敬答道:“查的一清二楚,没有旁人的踪迹。”
可殷沛心里终究是不安,他对着大儿子的说:“翎儿,饭后跟我去趟书房,明日便出发去江阴。”
殷如央一听见傅国公世子的名字,就直竖着耳朵听,听说父亲要去江阴,她撒着娇说:“父亲,我也想同哥哥一起去。”
这次事关重大,容不得一点差错,殷沛毫不留情的拒绝,任由殷如央哀求,丝毫没有心软。
施怜儿眸光闪烁,心里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