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可那时候,有一年她许的生日愿望是:希望妈妈过的开心。
周赫言了解姜南,她善良到可以将一切都撇开,所有伤害过她的事情,都能被她淡忘。
她的恨,在漫长的岁月里,恐怕早就消失了。
周赫言不说话,姜南却忍不住笑说:“难怪我看他回来之后心情不好,我还以为是我说了他几句,他不开心,我还纳闷,小老头这次心气怎么这么高。”
“他提起过宋春霞,问我想不想去看看她,我没答应,我想我爸应该是不想吧,虽然他言语里劝我去看看,可我总感觉,去看了就对不起他,那个小老头会不开心吧。”
姜南话语里刻意的轻松。
手却在桌子底下仅仅地攥着,只有她知道,自己的手心早就沁上了一层薄汗。
在她还没有让自己足够冷静下来时,周赫言突然揉了揉她的头顶。
他说:“一切都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办,你想怎么做,我都陪你,不要想太多,你本身就是独立的个体,你有自己的想法,不用顾及别人的。我想姜叔也是这样想的,希望你能遵循你内心的真实想法。”
姜南想见宋春霞。
那个在她梦里出现过上百次的女人,她的容貌在久而久之的时间里,是不是早就发生了变化。
宋春霞还会像以前一样,扯着嗓子将她推开,咒骂她:“姜南,你弄丢了弟弟,你还好意思活着,你怎么不去死啊?”
“姜南,我真后悔生了你,当时生下来就应该直接丢了你。”
“姜南,别来找我,我没有你这个女儿。
“白眼狼。”
姜南看着她消失在人群中,当初她离开的时候连行李箱都没有拿走,她说那些破衣服,看着真糟心,去了新家即便是当抹布用她都嫌埋汰。
她想要离开筒子楼,便不会带走这儿的任何一样东西。
那天是个大晴天,久违的大太阳。
宋春霞坐在黑色小轿车上,驾驶座上是个肥硕的中年男人,脖子上挂了一根黄金项链,在太阳光下,亮闪闪的。
男人单手搭在方向盘上,看着姜南,“这是你女儿?”
宋春霞弯了弯眼睛,很寡淡地笑:“什么女儿,她就是个拖油瓶。”
男人“啧”一声,“你呀,往后怕是要遭报应,搞不好年纪大了,孤独终老。”
宋春霞娇羞地捶着男人的胳膊,“我可赖上你了,回头我还要给你生大胖小子。”
筒子楼前人来人往。
他们玩笑的几句话,猝不及防地直接砸进了姜南最柔软的心脏。
变天了,似乎要下雨了。
姜南看着太阳仍旧火热地照在大地,将她周身照出阴影,她被笼罩在阴霾下。
她心想,姜南,这辈子你都不能原谅宋春霞。
要不然,我瞧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