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些,路是泞泥些但尚能行路。
她卷着裙摆,迂绕了好些路才至山顶。龙脉中心在深林中,自是不可能去查看了。借着晓月清辉,抬眼便能见到约莫两三里外的凉亭。
是个石制的八角凉亭,司楠瑾正好站在背面的位置。想来正面该有一小片空地可用。还没走几步,声声气流的促窜叫她停下脚,又拿出那盏八面雕花琉璃玲珑灯。
人鱼烛烧的慢,且有异香。在清冽的寒露夜里更是突出,还没等她走进,那人便发现了她。
或……许在此半夜能来的女子便只能是司楠瑾,那人只远远见着了烛灯映照下的发丝便喊出了她名。
才发现,竟是俞柳白。
司楠瑾提着烛灯巧笑着走进,概览了场地模样大小便提上了灯火,“俞公子。”
“司姑娘好雅兴。”
“左右是盍不上眼,便想来赏此满天星斗。”
“夜露深重,姑娘小心风寒。”
“金风送爽,倒是畅意的很。我不打扰公子……”司楠瑾目光瞧上左手时才发现他手中的似乎不是戟,人鱼烛的光映出丝丝灵性的感觉,那上头的盘龙纹似乎就真盯着她,“这倒不像是戟。”
俞柳白轻笑,夹带着些许的神气,“这是镗。少有人用此长重类兵器。”
确实冷门,司楠瑾从在书中见过。只是真实的见到却属第一次。
“果真人不可貌相。未曾想俞公子这燕颔儒生之相竟使的镗。”镗长而重,别说挥舞起来,光是抬起怕是便如同顶着铜鼎。因此用者少之又少。
“这镗倒不似凡物。”司楠瑾目光再一次落在龙纹之上。
“司姑娘既携剑上山,可愿一比?”
司楠瑾握住剑柄,思虑一小会摇摇头说:“我已沐浴过了,只是上山赏夜色的。”
”
“点到为止,小比一场。月明寒天,恰适小比。”
司楠瑾带着望舒剑只是想着近龙脉处适可练御剑飞行。不过一场小比,本也不是什么难允之事。只是她控不好力道,若是望舒剑本身的剑气伤到了,又是要她拿丹药出来。
望舒剑吸纳天地精粹数十万年,一剑破山都不成问题。可那剑鞘,只是司楠瑾大师姐自炼的。她担心拿剑鞘会多出划痕来。
“司姑娘担忧什么?”俞柳白见识过司楠瑾实力,他实在想知自己的实力能否与其匹敌。毕竟她对池昭时可谓是信手捏来。
“那可说好了,点到为止。”司楠瑾亮出望舒剑,如玉般月白色的剑身萦绕银辉。
“司姑娘的剑也不似凡物。”
那是一把阴阳镗,通柄漆黑,上有缠绕金龙。镗尖锋芒闪着凛冽的寒光,交锋的一瞬间,她就感觉到锋芒里藏残的灵气。
果非俗物。
在肉体凡胎之下,镗显得格外笨重,只是攻击重些。阴阳镗的设计卡不住司楠瑾的剑,只是重压之下指尖已有了酥麻感。
她想起以前在长生塔遇到的使戟的道友,也是这般。那时爽快很多,她敌不过重兵,所以划伤了他手筋。
出神一瞬,剑竟被震飞。她附身凑近,双指点压住右手婉中间,使力接横打上去。瞟到俞柳白手指略有松开,乘机找到剑的位置并已一步跨开。
不曾注意到的地方突然袭击,自然会条件反射般松开手。只是这个时间不会太长。
俞柳白反应过来时赶忙又握住了镗,重新施力朝着司楠瑾扫去。她正面退着,看得见他的动作。后空翻一跃,低身取上剑附压身子从镗下穿上,剑锋抵在了俞柳白脖颈。
“服输。”俞柳白一开始就猜到了这个结果,只是以为自己也是有赢的机会的。
收回宝镗,他侧首又一次看到了那把通体剔透的剑,“司姑娘可要当心了。”
司楠瑾不解的看去,披上了斗篷又提起了玲珑灯。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她愣了一下,旋即莞然,“匹夫既无罪,怀璧亦无罪。”
……
齐玉现下还在房里,□□着上半身。一片白纸雕出的蝴蝶飘悠着到他手心,扇动了几下翅膀瞬时就化作一缕白烟。
“不在么…”
伤口没有一点愈合的迹象,泛着红,一些狰狞狭长的似还能见到翻出来点点血痂。桌上摆了一瓶红色的瓷罐,他合上塞子一抛。也不听响,那瓷罐竟在抛出的一瞬消弭。
披上外衣,腰间系了带,也只能保证外衣不会滑下肩。他记得司楠瑾的屋子,出了廊道走到底便是了。
司楠瑾身上有很淡的海棠香,从第一面被拥护在她怀里的时候就闻到了。而此刻的房屋却满满的檀香,他很快便在屏风后的案桌上找到那块檀木。
刮下些香粉,又从纸中抖下棕色粉末。双指向其注灵,瞬间燃起火来,包绕着粉末入了香炉之中。
1出自《白鹤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