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在墙上,宣告闯关失败。
“临时下去买了点东西,没超时吧?”顾谨说着,长腿迈动,几步停在床边。
林知表情懵懵:“哦,没有。”
“那就好,”男人修长手指拢在杯身,说不出的好看,“尝尝这个怎么样。”
话音刚落,那保温杯被递到林知面前,热气从里面冒出来,散着浅淡药味。
这味道很熟悉,不用看都知道是感冒冲剂。
林知回神,没伸手去接,仰头和顾谨对视:“你这是什么意思?”
“刚才听你有点鼻音,应该是又受寒了,医生说你近期最好别沾饮料,白水太淡,喝完冲剂好好休息一晚,明天会舒服些。”
顾谨胳膊纹丝不动,语速放缓,带着安抚意味。
听完他的解释,林知盯着他,却沉默了。
顾谨的眼窝生得深邃立体,静静凝视一个人的时候,会给人一种满心满眼全都是你的错觉,温柔深情得让人招架不住。
林知和很多人对视过,有比顾谨还好看的,也有比顾谨还真挚的,但就是没有比顾谨还平静的。
他对自己的水平很自信,没有哪个人在面对他作精状态时能做到这么体贴周到、耐心细致。
林知眸光一闪,微微敛下浓睫,掩住情绪。
“我得临时去处理份文件,冲剂别放太久,趁热喝比较好。”顾谨没再坚持伸着胳膊,把保温杯放在床头柜。
他看了眼垂下头的青年:“晚安,今夜好梦。”
林知没出口说话,没多久,关门声轻轻响起。
林知难以形容自己现在的情绪究竟是什么,心脏深处似乎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让他觉得鼻塞更为严重,呼吸都有些困难。
这人又在假惺惺。
林知抿紧嘴唇,他不能被这些雕虫小技迷惑住,如果他松动了,对方指不定怎么在心里嘲笑他。
他绝对,绝对要在两个月内把对方气走。
视线不经意间扫过保温杯,林知微微一顿,看到了不知什么时候被放在床头柜上的糖。
几块色彩艳丽的糖果围在保温杯周围,有些滑稽可笑,毫无美感。
林知收回目光,拿起手机看到游戏失败的字样,心中郁气更盛,他磨了磨后槽牙,把手机丢在一旁,倚靠在床头望着窗户。
今晚有些阴天,看不到星星,也看不到月亮,黑乎乎一片,像浓稠的墨水,丝毫不能带来愉悦。
但这种安静的气氛很适合发呆走神,不管想些什么都是可以被接受的。
林知面无表情想了很多,脑袋里乱糟糟的,各种思绪缠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有了些困意,轻轻打了个哈欠。
林知拉高被子盖过脖颈,转回脑袋看向对面的墙,不知不觉,余光掠过床头柜。
我这是不想明天继续鼻塞喉咙痛。他想。
这句话让他安心很多,他侧脸去看那不怎么光鲜的保温杯,过了很久,才从被窝伸出手去握。
感冒冲剂的气味不算很苦,还有点微微的甜,保温杯多少起了些作用,入口时水温恰到好处。
林知从小就不喜欢吃药,尤其是苦的,不过今晚的冲剂勉强可以下咽,不至于让他喝了就皱眉。
保温杯里的浅褐色液体逐渐消失,杯底慢慢露出来。
喝完,林知把保温杯放回床头柜,顺手拿了张纸巾擦嘴,视线忍不住扫过包装完好的糖。
他这是拿我当三岁小孩吗?
林知冷哼一声,把用过的纸巾丢进垃圾桶,拉高被子把脑袋埋进去,缓了缓,摸索着把手机也带进去。
他关了小游戏,翻了翻列表好友发来的消息,没一个有意思的,于是戳进和章顷的对话框。
[我拍了拍“风情万种章鱼哥”的肩说你真帅]
风情万种章鱼哥:[……?]
林知戳戳键盘,
你林爸爸:[呸。]
[??]
[怎么了宝,我没做错什么吧?]
林知懒得再理他,心情好了点,也觉得有些发闷,他拉低被子,余光又瞥到床头柜上的糖。
顿了顿,林知板着脸伸手去拿那几块糖钻进被窝。
我这是不想浪费钱。
他哼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