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和承泽走了,云睿走了,母后……也走了。”
庆帝苦笑,自衣袖中掏出一张纸,递给陈萍萍。
“老二服下鸩毒前写的,你看看。”
陈萍萍展开那张薄薄的遗书。
纸上只写了寥寥四个字,虽笔迹匆忙,却是格外苍劲有力,如刀剑一般棱角分明,似是蕴了无尽的不甘。
鳏寡孤独。
这是少年皇子李承泽留给自己父皇的最后四个字。陈萍萍递还那张纸,心中并无波澜起,可却浮现了李瑶兮的名字。
仿佛还是去年冬日,李瑶兮入王府一趟,与二皇子煮雪煎茶。
陈萍萍尚有些担心她,可李瑶兮只笑着劝他宽心。
那日她回去得极晚。见了他,却先悠悠叹气,道:“君本似琼玉,奈何堕红尘。”
陈萍萍低头不语。二皇子的故事已经过去,如云烟般,被晚风一吹便散去了、不回来了,也回不来了。
庆帝犹自沉浸在刚失去四位血亲的悲哀中,继续说道:“是朕……把朕的儿子们逼得太狠了。”
陈萍萍回过神,劝慰道:“老大、老三……还有范闲,都是您的儿子。”
庆帝好似得到了一丝安慰。是啊,他还有三个儿子,三个真正把他当成父亲的儿子。
陈萍萍趁着庆帝沉默着,啜了啜还热着的茶。低首时,一片阴影均匀地将他的面容挡住,使庆帝没有看见,自己老战友唇角的一抹得意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