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凶兽的锋芒,披上了心魔的伪装。你真的变了吗?当然啊,你变得更完美了。
“你不是凶兽。”
——凶兽才不会跟汝讲贴心话,只有心魔亲密无间、如影随形。其实汝很明白,在汝主动接近真相的那一刻,就已经回不去了。无我公子……月神无我。
昏迷中的明渊凰若有感知,不安地念叨着元邪皇的名字:“邪皇……邪皇……”
元邪皇拿着石莲兀自出神,听见明渊凰的呼唤,走到她的身边安抚道:“本皇在,安心休息。”
“别……舍弃我……我只有……爹亲……”
元邪皇一时愣住,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不会舍弃你。睡吧凰儿,一觉醒来,爹亲带你回家。”
树叶簌簌作响,鞋底轻轻碾过泥沙。步履沉静,不骄不躁,是墨雪不沾衣。
无我公子没有避讳,堂而皇之地盘坐在地,守着那口惯饮鲜血的杀生之剑。
“七天了,不回驻地镇守吗?”
墨雪不沾衣停下脚步:“你知道是我?又是因为月亮?”
无我公子指了指耳朵。
“我担心你。”墨雪不沾衣直言不讳,“这个地方,是最先遭遇元邪皇之处。王上、师父怎会同意让你待在此地?”
“因为我是无我公子,是另一个永夜皇。”
“你不是永夜皇。”墨雪不沾衣望着那个背影,忆起了惊艳他一生的相遇,“你是月神。”
无我公子微微侧目,起身直面墨雪不沾衣:“月神就是永夜皇。但吾理解你之意。多谢你,墨雪不沾衣。”
墨雪不沾衣一震,心里泛起奇妙的波澜:“这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希望不是最后一次。”无我公子扬手召来血戮,“为庆祝这世上又多了一个让吾在意的名字,你有酒吗?”
“等我。”
说完,墨雪不沾衣匆匆离开。无我公子目送他远去,眼神晦暗莫测。
——一个年轻的俘虏,让本皇想起数百年前,一只鲜嫩的海味。
无我公子皱了皱眉:“海味?”
——寻个由头入海境,当事者会对你讲。
无我公子姑且记下此事,趁墨雪不沾衣暂离拿酒,把血戮收入自己身内。
——终于……回来了。吾会替你压制凶性,直到……
凶兽的声音在意识中消退。他在陷入沉睡之前,用思能传递出未尽的讯息——灭杀心魔。
无我公子惊诧间遏止念头。为了防止心魔侦测思想,他当即以自言自语掩饰异状。
“直到什么?不讲清楚就消失,又要吾自己查探吗?”
“什么消失了?”千雪孤鸣的声音响起,正好解救了无我公子,“一个人碎碎念是念什么啊?”
“千雪王爷来了。”无我公子若无其事地笑道,“今夜吹得什么风?前有墨雪,后有千雪。再过一阵,是不是万雪夜、雪山银燕也要来了?”
千雪孤鸣怒其不争,痛心疾首地说:“你还有心情说笑?那个榕桂菲别有用心地接近苍狼,你一点危机感都没吗?还有这……这些是什么啊?”
无我公子瞥了一眼,是之前送给榕桂菲的药方。小姑娘走得仓促,甚至来不及将其带走。
“以狼主的药理,认不得吗?”
千雪孤鸣气得炸毛跳脚:“哇靠!我跟你聊正事,你跟我谈药理?虽然有几张确实值得探讨,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万一榕桂菲用你的配方下毒,出了事该算在谁的头上?”
“榕姑娘贤淑仁善、勤勉好学,狼主未免忧心过重了。而且照顾榕姑娘是军师之托,可见军师已有让小妹同朝效力之心。关爱同仁、提携后辈不是分所应为吗?”
“你什么都会,为什么在感情的事情上这么憨啊!榕桂菲可是……可是……”千雪孤鸣支支吾吾起来,想说又有几分顾忌。他在脑中捋了一遍,在心里骂道:“好一个不要脸的铁骕!想效仿娥皇女英共侍君王,他将苍狼当成什么人了?用婚姻大事化解仇恨,亏他这个墨家九算想得出!等一下,墨家朝堂、墨之一国……”
“我得提醒苍狼才行!”千雪孤鸣茅塞顿开,对无我公子道,“我有事先走,回头再找你。这里很危险,你少在外面逞强啊!”
千雪孤鸣与墨雪不沾衣擦肩而过,对了一个眼神。墨雪不沾衣提酒来到,将一坛风月无边递给无我公子。
“与师父商量事情,耽搁了一点时间。”墨雪不沾衣朝来处望了一眼,“千雪王爷也是来劝你,别待在此地吗?”
“差不多。”无我公子揭开坛封,举起酒坛喝了一口,“好酒。看来,吾又多了一个保护榕姑娘的理由。”
墨雪不沾衣见状,也单手托着酒坛喝酒。他留意到,无我公子唇边没有沾上酒渍。用这种豪迈的姿势饮酒,还能保持优雅从容的仪态,无我公子真的没功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