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牙齿!那是变种玫瑰—嚣血!”
妻子苍白了脸颊,“那车上的是……”
“风家大少主风嗣北啊。”
“啊。”妻子发出一声急促的惊喘,“就是那个喜欢把人当作肥料,来喂养他的变异植物的魔鬼!”
“是的,再不跑快点,我们就要成为他跑车上嚣血的口粮了!”
农夫记得妻子说过,这跑车已经在螺海停了三天,不管是在等谁,上面的嚣血铁定是也饿了有三天了。
不跑才怪。
“嘶嘶,他们怎么跑了。”
通体银白色的小蛇从玫瑰马车车顶盘旋而过,翘起了那三角形的脑袋,一直凝视着跑远的两人。
“我还想问问他们有没有见过巫行野大人呢。”
“可能是你吓着他们了。”马车里的男人笑话它。
“瞎说,我刚刚可跟你躺在一块。”
小蛇吐着舌心蜿蜒而下,盘到了马车的扶手上,瞪了一眼风嗣北。
而且它长得这么人见人爱的,怎么会吓着人。
眼前的风嗣北整个身子埋在茸茸的毛毯里,黑金色面具下的唇淡而薄,噙着笑意的样子,比它还像一条慵懒的蛇。
“总不至于是我的马车吓着他们了。”
小蛇看了眼旁边正冲它龇牙咧嘴的嚣血:“…….你为什么觉得不会呢。”
风嗣北骄傲道:“我的嚣血是世界上最美的花,别人亲近赞美还来不及,怎么会吓着人。”随后柔情似水的就要去拨弄离他最近的一朵。
眼见嚣血啊呜一口就要咬上他的手指,他堪堪停住,改了个方向,去捏了捏小蛇的脑袋。
有本事你别躲!
银蛇差点翻白眼。
“我们已经等了三天了,你的嚣血都已经饿急了。”饿到管你是不是主人,照样能上牙啃。
“那就不等了。”华丽而繁复的衣袍层层叠落。
风嗣北俯身而起,踩着靴子的脚踏上马车台阶,小蛇顺势攀上了他的手掌,弯弯绕绕,将突起的脑袋靠在无名指上,远远看去,就像给他戴了一枚银色的蛇头戒指。
“三天后就是受难日了,我亲爱的父亲大人还等着我接新娘回去救急呢。”
“那巫行野大人……”
“贪玩误事,我已经等过他了。”
“据说鲛国一共有三位适龄未婚的公主,最美的是那大公主蒂芙尼,烈焰红发,孔雀石般的眼睛,歌声更是比海妖都能蛊惑人心……”
“哦?”风嗣北低头看它,一脸兴致勃勃:“美妙的歌声能让我的植物更加茁壮成长,不知道父亲能不能容许我割下她的脑袋……”
小蛇连忙打断:“大人,警言慎行啊!”
割人脑袋这种事可不兴在人家家门口乱说的。
“呵,怕什么。”
风嗣北下颚微扬,面具下的琥珀瞳孔在阳光下缩起,侧脸的弧度与天空的橙色光晕完美贴合在了一起,这使得他露在面具外的另外半张脸更显惑人。
他脑后松垮系着的金色发丝跟绣着金色纹路的白袍缠绵悱恻,橙色光晕还在扩大,逐渐将他整个身子涵盖住,圣洁无比。
小蛇不禁赞叹:“太美了。”
风嗣北得意的撩了撩额前的刘海:“被本大人的美貌迷住了吧。”
小蛇别开脑袋,没忍住:“我说日落。”
硬要戴个面具装神秘,鬼知道你长什么样子。
风嗣北眼一眯,透出一丝狡猾来:“银西,你会游泳吗。”
小蛇顿感不妙,它看了看眼前的海面,又抬头看他,一脸认真:“会游泳,但是不会跳水。”
风嗣北看着它,小小的脑袋写满“不要搞我”四个大字,突然捂着肚子笑起来:“银溪,你可真是又聪明又可爱。”
“……”它怎么听不出一丝夸奖呢。
风嗣北笑罢,但不作罢:“所以,你准备好了吗?”
他闭上狭长的双眼,一个起跳如弦,束起的银发被高高甩起,整个身子在空中优雅的转了个身,如卷飞的燕子,最后又如一道闪电般,坠进了看似平静,实则危机四伏的螺海。
虽然没有想象中的水花四溅,但缠在他指尖的小蛇还是吓得闭上了眼。
它刚想说什么来着,哦,风嗣北可一直是个记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