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殿下与侯爷做了这么多事,予初还没正式感谢过。今日,特备了博礼,想谢过二位大恩。”
说罢竟真要跪地行礼,而她早就被圣上特许见天子也不必跪拜,李莞哪里敢受她这一拜,赶忙上前将人扶起。
“这是做什么,别说我与程儿本就是手足,且他们夫妻二人已说过太多谢字,好孩子,其实我倒是亏欠了你。”
当初无法救下将军府任何一人一直是李莞心中的痛,其实这些年她并不觉得自己做了太多,因为少时若不是有李程接济,她与不受宠的母妃早就困死深宫,何来家庭美满的今日。
苏予初也不想再提伤心事,好在李映欢及时想起今日她们前来的目的,将话题引到了别处。
“对了姑母,今日休沐,我知道姑丈进宫去了,难道祁渊表哥也不在吗?”
陆祁渊自然是在府里的,甚至在听说来人是谁后颇为坐立难安,像是很想要此时便去到母亲院中,却又似在坚持什么一番止步不前。
可他却没想到,有人竟是会不请自来。
正值盛夏,侯府中的花被人侍弄的极好,陆祁渊方出门,便看见于花丛中央翩然走来的女子,她一席鹅黄长裙更显肤色雪白,好似特意化了精致的妆容,放眼望去,再名贵的花在她面前也失了颜色。
“世子?”
娇软声音开口,男人才堪堪收回视线,阳光炫目,他竟是一时看呆了去。
“臣陆祁渊见过郡主殿下,殿下万安。”
苏予初见他面上的红晕都未曾退下便装作一副正经模样颇为无奈。
看来有些难哄,她心想。
“咳,陆大人无需如此,今日前来拜见长公主殿下,不想一时贪玩迷了路,竟打扰了大人,倒是予初的不是了。”
既然他有心疏远,少女也遂了他的心意,只是男人听见这个称呼之后面上倒是划过一丝莫名。而少女的谎话有时便是如此拙劣,陆祁渊见她装出的小心翼翼模样,竟不禁想起与她初见之时的场景,只是过了这么久,一切都不同了。
她神情中再无从前那般惶然,此刻她不论穿着还是神色,都不是遥宁村那个无依孤女,而自己也不想再被她这副神情所蒙骗!
“郡主不必再找来,当初你虽有苦衷,对我欺瞒利用,可我也污了郡主的名声,我们日后,便两不相欠罢。”
男人话语冰冷,苏予初看出这是一切尘埃落定之后男人想同自己做个了断,可今日碰壁本在意料之中,她并不轻言放弃,不料话未开口又被男人打断。
“松岩,送郡主回主院。”
“……”
陆祁渊说罢便头也不回的离开。松岩只能硬着头皮将苏予初“请”走。可送到主院外时,又不免多说一句“世子实则还对郡主有情”才匆匆退下。
看来还真要姑母帮忙了,少女露出狡黠一笑。
接下来几日,陆祁渊再也没能看见那抹身影,只是表妹李映欢倒是时常到府里陪伴李莞。他无暇掺和姑侄二人之间的谈话,不想一日下朝之后竟然从表妹口中得知一个惊人的消息。
“你说昌国郡主要选郡马?!”
李映欢像是被表哥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喝了一口水压惊过后,这才回了他的话。
“对啊,这几日予初姐姐每天都被皇后娘娘抓着盘问究竟喜欢什么样的公子,像是定要给她选一个好夫婿呢!”
“可她们二人方团聚不久,怎得如此快就……”
李莞看着儿子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颇有些无奈,“女儿不比男子,早先这孩子因太多事婚事已经耽搁太久,如今正值大好年岁,可不是应当相看了。”
随后李映欢又添了一句,“是啊,听说这个消息马上便要放出去了,届时以姐姐的身份恐怕求娶的人要从宫门排到城郊去了!”
不是已经决意放下了吗?为何听到这个消息之时他仍是心疼难耐,母亲和表妹仿佛又说了些什么,可此时的陆祁渊已经全然听不见,他只知道不能让少女就这样嫁给别人,不就是她从前那般欺骗过自己吗,他不同她计较便是!
此刻慌乱涌上心头,他一心只想让苏湘断了替少女择婿的念头,因而转身便朝着宫门处跑去,并未发现,他走之后,姑侄二人不禁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