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碟剥干净的榛子壳,容棠坐在座位里,已经无聊到用榛子壳堆城墙了,听见动静懒洋洋地抬眸睨过去一眼,声音冷傲,带着丝不易察觉的娇:“回过神了就过来坐着,我困死了,想回去睡觉。” 宿怀璟坐在他身边,喉结滚了滚,还是没忍住,轻声道:“怎么来了?” 容棠却反问:“我给定做马车是干什么的?” 宿怀璟答:“为了行方便。” 容棠食指一顶,“轰”地一下将桌上榛子壳做的城墙推倒,不悦地看向宿怀璟:“既然如此,门为什么不用?” 宿怀璟默了一瞬,道:“……招摇了。” “……” 容棠噎了一噎,懒得看他,将身上盖着的薄毯往上提了提,别有脾气地呛他:“哦!” 马车行了起来,嘈杂声响渐渐远去,宿怀璟盯着容棠看了一会儿,默默低下,为他剥了一碟榛子,白色的果仁堆在一起,一个个圆滚滚胖乎乎,可爱的要命。 宿怀璟将其往前推了推,容棠睁眼睛,睨着他,宿怀璟小声道:“我错了,棠棠别恼。” “……” 容棠其实也不是生气,他就是今天吃过晚饭,想到处走走消消食,不知不觉就走了府,下意识往拴马桩那边看了一眼,顿时就有点不心。 他意为宿怀璟定做的马车,车厢大舒服,连木料选的都是上好的小叶紫檀,结果宿怀璟倒好,门不坐马车。 他倒是不怀疑有人会来接他,但是人家定然不可能接送都好停在宁宣王府门口。 容棠是个走两步路都会喘气的人,相当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放着一车到家不用,偏偏要走路回来。 锻炼身吗? 且大半夜的走夜路,万一回来迟了遇上宵禁,金吾卫当街把他扣下都有可能。 他给宿怀璟的车上有宁宣王府的标记,便是真被金吾卫撞见,也不会有人敢拦他。 放着白送的便利不用,偏要给己找罪受,那他给崽崽氪的么多金有什么用? 容棠越想越不心,索性便让双寿驾着车带着己来了鎏金楼外等他。 他刻意冷着脸看宿怀璟,可时候一听到他软着声音道歉,脸就冷不下去。容棠瞟了宿怀璟两下,伸手拿起一颗榛子仁往嘴里塞,将宿怀璟的话还给他:“下不为例。” 宿怀璟便笑,一晚上烦躁地恨不得杀人的情绪全都被一种快要满溢来的喜悦所取代,他想压一压情绪,却实在没压住,将手伸到容棠前,指尖沾了许多榛子屑。 棕黄色落在白净之上,刺眼的厉害。 宿怀璟轻声撒娇:“我手脏了,棠棠能帮我擦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