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汗。
付朝岳却一副精力旺盛的模样,从这头跳到蹦床的那头,又从蹦床的那头跳回来,虽然也有气喘吁吁的时候,但眼睛里面激动的光芒更盛几分。
我坐在蹦床的边缘,抱腿歪头看着他的动作。
“黎渡,来,你跟我来。”付朝岳热情满满地招呼说,“我教你在蹦蹦床上玩厉害的招式。”
“厉害的招式?”
“就像这样——”
说着,付朝岳跪下去又弹了起来,随即又做了一个躺下弹起的动作。他的运动神经一直不错,在体育课上总是最抢风头的那一个人,玩游戏也玩得最好。
我捧场地鼓掌。
“来学吧。”付朝岳朝我伸出手,“我一定把你教的特别厉害。”
冬日虽然寒冷,却并不吝啬阳光。
逆光下,付朝岳还透着婴儿肥的脸颊白到透明,带笑的眼瞳黑亮又澄净。
我鬼使神差将手搭在了他的手上。
“那就麻烦你了。”
“哈哈。”付朝岳面露羞涩,“总觉得你说话好好听。”
我一哽:“……谢谢。”
有时候,我无法理解付朝岳的想法。
尤其是他的夸赞——真心实意,又奇奇怪怪。
冬天的衣服保暖厚实,却十分限制手臂和双腿的动作,蹦蹦跳跳久了就容易感到累倦。于是我们便玩闹一会儿,歇一会儿,没多久蹦蹦床里的人就少了一半。
人一少,地方就显得格外空旷。
收费的阿姨会时不时去看孩子们的情况,避免有小朋友不小心摔倒受伤。在知道我们两个人是来公园过生日之后,她笑着说:“天气这么冷,你们两个人要是愿意的话,可以多玩半个小时的蹦蹦床,我不多收你们的钱。”
我忙说:“谢谢您。”
付朝岳笑得极甜:“谢谢阿姨!”
“不客气。”阿姨轻笑,“祝你们生日快乐。”
说完,她就去看别的小朋友了。
付朝岳窃喜不已,蹦蹦跳跳来到我的身旁:“黎渡,我们以后还来这里玩好不好?我们可以一起攒钱,从今天开始,这里就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基地了。”
——秘密。
小孩子会因为这两个字而心动,在所有情绪一览无余的年纪里,拥有一个秘密就像是偷偷尝到了大人的滋味。
“好啊。”我答应道,“以后还来玩。”
两块钱能玩一小时,攒上一两周的钱就可以了。
又玩了二十分钟,我们两个人都有点累了,就盘腿坐到了蹦床的边缘,面朝小公园的花坛和树林的方向,聊着小孩子之间的话题。
付朝岳晃悠着双腿,抬头看向湛蓝的天空。
“黎渡,你说还会下雪吗?”
“今天应该不会了。”
之前从天气预报里得知了可能下雪的消息,但这个年代的天气预报准确性远不如后来。白天见到碧空如洗、艳阳高照的天际,我就明白雪天不会如期而至,便把之前可能下小雪的预警抛到了脑后。
“今年冬天还没有下过雪呢。”付朝岳的语气有几分遗憾,“我还想跟你一起在雪地里打雪仗,堆雪人……就算是在学校扫雪也很好玩的,可以踩着簸箕当滑板。”
我皱眉:“不行,那样太危险了。”
学校里不是没有过学生踩簸箕当滑板,结果被摔得头破血流的真实案例。
“簸箕吗?”付朝岳不以为然,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骄傲道,“我很厉害的,能从教学楼底下一路滑到咱们学校的校门口,中间只用停顿几下!”
见他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我只好静静地看向他,思考劝说的方法。
付朝岳和我对视:“……怎么了?”
“没什么。”我下巴抵在膝盖上,“我好像很胆小,就算是从前也不想去做危险的事情。”
从前说的是前世。
当我内里也是一个小孩子时,也不怎么会尝试危险的运动和游戏,害不害怕危险倒是其次,只是担心父母会因此露出嫌弃和烦躁的表情。
所谓的胆小,也是指针对父母而言。
付朝岳却想到了其他的地方。
他霎时提高音量:“没有胆小,谁说你胆小的?我也觉得我们这些小孩子,不应该做太危险的事情,我以后也不会去踩簸箕了。”说到这里,他犹觉不够,还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绝对,绝对不那么玩了。”
说完,付朝岳凑过来。
“来,黎渡,我们拉钩,谁都不做危险的事情。”
“……好,拉钩。”
第一次玩蹦床的当天,我和付朝岳之间又多了一个约定。
尽管如此,他并没有放弃玩雪的念头。
“那下雪的时候,我们可以只打雪仗、堆雪人,不踩着簸箕和铲子玩滑雪。”
“你还踩过铲子吗?”
“……”
聊着聊着,话题从玩雪变成了其他的事情。
付朝岳谈起玩闹和游戏,总是有说不完的个人见解,任何小游戏都能谈论得头头是道。从捉迷藏、跳绳、玻璃珠、卡片、跳格子、丢沙包……到叠星星和翻花绳,他深谙每一个游戏的精髓,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