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言不发。
洛婉柔不知奴隶头子所说的“大动静”究竟是什么,但思及霍黎的性子,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视线落到霍黎身着的新衣上,衣服整理得一丝不苟,包裹着他微微躬起的背脊,将腰身一侧勾勒出坚实的线条。
按理说干了一日的活,衣服也应沾染上一些灰尘泥土,但洛婉柔上下扫视了一圈,却发现衣服保护得很好,不仅没有褶皱,还没有一丝污渍。
秋玉顺着洛婉柔的视线注意到了柴院中的情形,小声惊呼道:“阿黎这是又受罚了?”
洛婉柔挑了挑眉:“又?”
秋玉觉得自霍黎救了洛婉柔后,洛婉柔对这个奴隶格外关注。
便将自己所知道老实说出:“小姐有所不知,这个阿黎来府上一月有余,但总是在挨骂受罚,起初我以为是这奴隶笨手笨脚老是犯事,想着让管事的将这人送走也免得日后出什么岔子,哪知并非阿黎做事不认真,反倒是因为他似乎没有记忆也没有家人,所以总在西屋受欺负,看着人高马大一小伙,人家欺负他他却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偶尔还会被诬陷一些坏事,被管事的责罚。”
听到这话,洛婉柔有些咋舌。
霍黎,被欺负?
从来只听说过霍黎残害旁人的,又哪曾见过霍黎受人欺负的。
视线再次落到跪在院中正被训斥的男人身上。
奴隶头子见霍黎不说话也不觉得解气,反倒更加凶狠道:“怎么,你觉得不服气?你该不会觉得自己救了小姐一命就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吧,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卑贱的种,一个奴隶,你老妄想小姐做什么,凡事问问自己配不配,别用你那双狗眼去瞎瞧!”
秋玉有些震惊,奴隶头子的话的确伤人,毫不留情面地将霍黎说得一文不值,如此屈辱的话语,霍黎却仍没有半分要反抗的意思。
抿了抿嘴,秋玉又觉得奴隶头子说得对,霍黎昨日那眼神,可不就是大逆不道至极,简直就是把他爱慕小姐,完完全全写在了脸上,难怪会被训斥。
但想着洛婉柔关注这奴隶,便小声询问道:“小姐,可要帮他一把?”
洛婉柔闻言回过神来,轻蔑地收回眼神,眼角带着一抹冷笑,冷艳的眼尾像是在讽笑霍黎如此落魄的时刻。
微昂着头转过身来:“帮他作甚,左右不过是挨顿打,活该他挨打,走吧。”
秋玉怔愣地看着洛婉柔毫不犹豫离去的背影,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敢多问,只能赶紧提起裙摆跟了上去。
两人离去时,未曾瞧见,院中垂着头一言不发的霍黎,缓缓抬起了头。
视线扫过院门前,眼底只捕捉到了一双绣花鞋,随后什么也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