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的事。我怕她受不了崩溃,毕竟出事那天她冲到医院的时候,哭得整个人都在发抖呕吐。你再这样无知无觉地躺下去,她就快疯了。”
李烨合上眼。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谈复临准备了那么久的求婚,江允初那天也打扮得漂漂亮亮。
距离幸福美满只差一步了。
结果下一刻,一个躺在手术室里生死未知,一个跪在手术室外几近崩溃。
“谈复临,对不起。”李烨再度落下泪来,“如果那天我早点起来,如果你去接她的时候我跟在旁边,如果你出事的时候我也在,是不是就不会这样……”
“你哭什么?”
谈复临的声音极度嘶哑,震的李烨脑袋发懵。
他怔怔得抬起头,才发现谈复临已经醒了。
李烨冲上前大喊:“谈复临,你醒了!你终于……医生,医生他醒了!”
他狂拍床头的按钮。
很快护士就过来查看情况,简单检查了一番后,说让谈复临已经度过了危险期,让他好好休息。
李烨见谈复临发呆的模样,立即说:“江允初去楼下买午饭了,我现在就给她打电话。”
“熙熙她刚刚说,”谈复临哑着嗓子,没说几个字就要停下来喘气,缓一会儿才能继续说话,“亏欠。”
“你听到了。”李烨说,“刘欲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和警察说了。”
谈复临忽的瞳孔一颤,指尖用力地扣着被单,“他要,要……杀——”
“你放心,那五个人都已经被捕了。他们本来就犯过罪,有案底,再加上这一次的,他们一定会牢底坐穿,再不可能出来祸害人。”
谈复临深吸了口气,后脑勺疼得快要晕过去。
他咬牙保持清醒,不解地说:“案底?”
什么意思,为什么他完全听不懂?
熙熙刚刚说的亏欠也是。
刘欲是亏欠他,是他配合徐斯程将他骗去,还用木棍击打他的后脑勺。
刘欲分明是他们的同伙,也该被捕,怎么能自由地出入医院?
李烨解释道:“警察说那五个人刚刑满释放不足半年。”
犹如一道晴天霹雳,谈复临整个人都傻了。
不对,不对!
主谋分明是徐斯程,还有他身边的跟班周起,怎么会是刑满释放不足半年的罪犯?
几乎是一瞬间,他想明白了。
顶罪!
徐斯程和周起没有被抓,警笛声响起的时候他们还有另外几个壮汉逃了。如今被捕的那几个不过是替羔羊。
而刘欲也撒了谎,颠倒黑白地将徐斯程他们说成刚刑满释放的罪犯,将自己说成一个无辜可怜的人质。
谈复临挣扎着想起来,刺痛的喉咙发出嘶哑的声音,只是一句话磕磕绊绊说不完整:“不,不对……刘欲……徐斯程……才是……他逃,他逃了……”
“徐斯程?”李烨勉强听明白了这个名字,“你和他有什么关系?听金融学院的同学说两天前他已经出国了。”
谈复临反应更加激烈,他扎着针的左手一下下拍打在床上,嘴里喃喃着:“他……是他……”
心头的希望已灭了一大半。
徐斯程出国了,一定是徐广博将他送出去了。那顶罪的五个人也是徐广博安排的,他还让刘欲过来查看他的手机,确保没有留下证据,检查完之后再杀了他!
李烨惊呼:“你别动,你手背上还扎了针!”
他扑上去按住谈复临的左手,可手背上的针尖已因为他剧烈的晃动脱落或者移位,血倒流出来滴在床单上,晕开一片片猩红。
彻骨的疼痛钻进四肢百骸里,谈复临苍白的脸上肌肉抖动,他连疼都叫不出来,瞪大的眼睛写满绝望。
而后,他再度疼昏过去,落入无尽的黑暗里。
再次睁开眼时是个深夜。
谈复临无神地望着天花板,许久才记起来发生的事。歪过头,发现江允初蜷缩地躺在看护床上,她头发凌乱,面无血色,嘴唇也干得起皮。
熙熙!
这是出事后他见到熙熙的第一眼。
谈复临瞳孔骤然放大,他激动地想冲过去触碰她。
这时,病房门被推开,身后响起万向轮转动的声音。
谈复临的余光瞥见靠在床边的敞开的白大褂。
眉心当即皱起。
谈复临眯起眼,借着暗淡的月光看清来人手中握着的东西,心脏停了一拍。
□□注射液!
视线再往上移,谈复临浑身的肌肉紧绷起来。
是他!当时站在徐斯程身后的一个壮汉!他不会认错的,就是他!
男人戴着口罩,用针筒抽出三毫升溶液,眼角滑过一丝兴奋,将针头对准谈复临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