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活春宫,还像什么样。
他们抵达金池汤已近傍晚,晚膳时风宿恒不经意地问了一句,晚上去不去泡,栖真嗯一声,低头扒饭。
可吃完饭回了房,她就开始犹豫。大姨妈是结束了,其实泡一泡也没什么,可她真怕泡的时候遇见风宿恒。
要在池子里遇见,怎么跟他招呼?
好巧,你也来啦?
嗯,是啊!
那你好好泡,我换个池子。
不一起吗?
……我敢一起吗?……
她真不敢啊!
正经衣冠相对尚且让她把持不住,这么裸裎相对——穿这种浴衣和裸着有什么区别——在他面前晃……
不好意思,她做不出来。
毕竟她问了袁博,还特意交代一句别告诉风宿恒,袁博就一定会告诉风宿恒,所以现在他必定已知她问及大婚,这几日却完全不提,也不做任何澄清。
成年人的不回答,往往就是回答。
栖真烦躁地一扔浴衣,往榻上一躺。
片刻又起来,推开窗,往榻上一躺。
她瞪着窗外,从太阳西下一直看到星子初上,听着下面动静——饭点时人少,饭后逐渐多起来,杂声热闹,再至月上中天,很多人泡完回房了,声音又渐歇下去。
她一会儿想,趁着人多去,那么大片地方、那么多池子都能遇上,说不过去吧。
一会儿又想,现下没什么人了,说不定他早泡完回去了,此刻去才安全。
最后还是想,算了,不泡了!明日若见问,就说泡过了,没遇见而已。
她还在踌躇,就听窗外传来些女声。
外面稍静,那些人走过时大概靠她房间近,说话声便幽幽飘上来。
“看,那池子里的郎君好帅啊!”
“啧啧,脸好看,身材也好,我都想上去摸一把。”
“有胆子吗你?没看到人家全程冷脸,生人勿进的模样。”
“我觉得他大概在等人。”
“等什么人,靠着一动不动好久了,在池子里悟道吧!”
几个女子殷殷窃笑,大胆奔放,连听壁角的栖真都好奇,心里切了一声,这郎君能比风宿恒帅,比风宿恒极品?
稍时,池子里又安静不少,应该泡的人又少去很多。栖真终是心痒的,索性换了浴衣,穿了木屐,下楼往池子去。
出来有些冷,她捏紧衣领快步走,可真到底下一层,看着温泉口近在眼前,她就越走越慢。
真厌烦自己没出息的样子啊,泡个汤都这么扭捏纠结。
可是……哪个言情剧里泡温泉不出点事?这种男女艳遇排名第一的场景,是能随便去的吗?
都知道和风宿恒没可能了,就要尽量远离!她向来喜欢手起刀落绝不犹豫,怎能再去主动制造暧昧呢?
越暧昧,心越收不回来。
这么想着,人都到汤池门口了,一顿,终于下定决心,转身回去。
她转得急,不知身后什么时候站了人,撞人家身上时就像撞到一块铁板。
地上水滑,木屐没踩稳,撞得栖真仰面就是一跤。
被她冲撞的男子裸着上身,下身穿条蝉裤,明显也是来泡汤的。
他捂着被撞疼的胸口正想开骂,借廊下烛火看清跌倒在地的女子长相,一眼便呆了。
虽然那女子疼得蹙眉咧嘴,但这长相真是一眼勾魂,竟生平未见。且因摔倒,蝉衣领口大敞,露出肩膀大片白腻肌肤,腿上也掩不住。
他眼一溜,全看光了。
男子忙殷勤搀扶,借着出手,在那白瓷般的皮肤上揉捏几下,道:“哎呀姑娘,也不看着点路,把我撞得好疼呀!”
这一跤摔得栖真有点懵,被扶起来时都没意识到被人吃了豆腐,她忍着痛,面红耳赤地道歉:“对不起,我不当心的。”
抬眼一看,那男子凤目龙睛,脸若覆粉,身材结实匀称,但眼神赤/裸直接,盯着她看得太过幽森。
栖真把胳膊抽回来,拢了衣襟便要离开。
男子又上来勾她:“姑娘一个人来的?住哪间?我送你回去,摔伤了也好赔偿姑娘。”
栖真甩开他胳膊:“没摔伤,不用在意。”说着忍疼快步离开。
凤眼男在背后看着她薄薄蝉衣下因走动圈出的腰线和下面浑圆的轮廓,心猿意马,魂不附体。
汤没泡成,还摔个屁墩,栖真怎么想怎么倒霉。回房脱衣一看,手肘擦破了皮,渗着丝血,尾椎还在麻麻地疼,想来是乌青了。
房里也能沐浴,栖真粗粗洗完,垂头丧气地关窗,上床睡了。
是夜。
夜深人静,汤泉里的客人都回房进入梦乡。
悄摸摸地,门口轻轻咔哒,细短的门栓被从外插进的铁丝一点点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