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电话通知林青芝过来陪护。
林青芝住学校宿舍的,惊闻消息,赶紧打电话跟校长说明情况请假,又去请求同事连小月帮代下课,才得以抽空八点才赶到医院,林青华早走了。
“妈,这又是怎么了?”林青芝不禁眉峰轻蹙,心里叹息着,把手中买的早餐放下,坐到床边。
她关心地看着被子外面徐小萍的脸,一边小心地为她拂开散在脸上的几根白发:”是哪里不舒服?医生怎么说?不要紧吧,想吃什么,我去买,我带了一碗饺子,要不要吃点。”
“就是胸口闷,喘不上气来,心慌,现在好一点了,护士刚才来过,说等一会拿医生配制的药水来挂水。”
徐小萍躺在床上但是醒的,察觉身边有动静,抬起眼皮,看见是女儿林青芝来了,就露出一丝宽慰的笑来。
她一边就要坐起来,林青芝赶紧过去伸臂帮忙,扶着她靠床头墙边靠上,为她后背细心地塞上一个枕头做为靠垫。
看她精神还好,林青芝放下了心,含笑着:“你早上没吃吧,饿了吗?要不吃点。”
“不了,不想吃。”徐小萍在床头半倚靠中摇头,声音也不大,好像中气不足,因为生病,显得面容憔悴无神,头发杂乱掺了好些白丝,精气神萎靡不振。
“不吃东西怎么行?饿的更没劲说话了。”林青芝注意着她的神情,含笑劝说。
徐小萍可能饿的没精神了。
但徐小萍真的好像没什么胃口,微闭上眼不再说话,她的鼻息听起来略显沉浊。
好在八点二十,医生们己提前上班,开始查房,一个个询问病患者,耐心而又关切备至,顺便对有的病患,催促下治疗的药费又已欠费,该交了。
让林青芝放心的是,主治医生李医生说徐小萍没什么大碍,只是心气郁结,开些药,住几天院,挂几天水就没事了。
他嘱咐病人少生气,多吃些清淡食物,多休息,年纪大了,各种小毛病都是有点的,比如心血管病,寒热交替之际,要注意保养,情绪不要太激动……
林青芝瞬间有所明白一点了,李医生一行一离开,她马上皱眉不乐地问着徐小萍:“是不是她又给你气受了。”
她是指的嫂子柳娇娇。
那个新嫂子与徐小萍不太合得来,虽然林青芝不太去哥哥家,也隐隐知道些这婆媳俩有时有些口角。
俆小萍望了林青芝一眼,这个女儿还没成家,儿子也才结婚不久,有些话还是不说的好,以免儿子小家庭闹矛盾,兄妹之间闹不和。
“不是,你不要瞎想,柳娇娇与你哥跟你一样,是对我很好,很好的。”徐小萍为了让林青芝放心,慌乱着掩饰着笑了一下。
林青芝是不相信这个话的,但是哥哥成了家,母亲与哥嫂生活在一起,自己的确不能干涉太多。
除非她自己有个家,但她连个男友都没。这年头找个好男友并不容易。
再想到经过门诊大厅,一家三口无钱医治病患,一起共步黄泉的事例就让她心惊。
如果她找个丈夫,也生活经济困难,她还怎么管顾自己的母亲?
林青芝自己上班的工资虽然不低,八九千一月,但是现在物价高的要命,除去日常生活所需,还要还些债,她手头并没太多剩余。
医生开好了药,她去楼下药房交上处方,再拿上药房现配的药,随便几种药就七八百没了,见别人买药,一掏也都是几千上万,她只有心里苦笑下。
能怎么办?医疗技术越发达,疗效越好,医药也更贵,一般人根本就不敢生病,但自己家人生病,又不能不顾,再多钱也要掏。
当林青芝上楼,电梯内一个病患家属与一个认识的中年妇人聊天。
“你家老张怎么样了?”
“住了七天院了,还要动个小手术。”
“那得多少钱?“
“医生说还要准备二十万。”
“这么多?能彻底治好吗?”
“不知道,但是治了至少放心,现在医疗技术这么高明。”
“那是,治了比不治强。”
因为在四楼,林青芝提前先下了电梯。
医疗技术好了,收入也高了,可是口袋更加入不敷出了,一个小手术二十万!那如果大手术呢?
医疗把人的寿命普遍提高了,保证了长寿,但是所付的费用却不是一般人付的起的。
天下又哪有那么多富人。
太多都在温饱线上挣扎。
死也不敢死的,一个普通墓穴最少也要十万起步。
前几天林青芝一个同事的公公去世,听同事议论那个丧葬加墓穴花了二十多万。
这个世道还能不能叫人活下去了。
看来谁也逃不出去了,都被牢牢地困缚在里面,让人从心里生出无奈无力之感。
林青芝就是这么心不在焉,感慨自己所听所见的生活现状,走出电梯通道,右拐上病房通道,一下子撞上一个“人”。
那的确是个人,林青芝却有如同撞上一团雾似的湿漉漉的感觉,仿佛瞬间被什么包裹了,视物不清,有什么落入她眼中,就象是有玻璃碎渣片浸入了,没有刺眼刺痛的感觉。
但是她也受惊不小,急忙退后几步,低头,赶紧低头拼命眨眼,怕眼中落入了什么异物。
还好,没有什么异常。
终于回过神,反正是撞人了,眼睛还没适应,仿佛重影了,有什么覆在她的瞳仁上,也不知道对面是什么人。
她已急忙尴尬地连连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一时不小心,真的很报歉。”
对面没人说话。
等了十几秒,眼睛终于视线清明,林青芝觉得自己也道歉了,这人没反应,一点没有礼貌的吗?
她纳闷地抬头凝目,然后大吃一惊,她面前空空如也,哪有什么“人”?
一个白衣护士正端着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