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正言顺,且比下面几个侄子更有宽容之心。
她和洪杰上前,行礼。
赵珣翻身下马,连说不必多礼。
那一双凤目朝其后的禇容和萧桓看过来,禇容也跟着行了一礼。萧桓神色不变,很是平静地道了一声恭喜。
赵珣回了一句多谢,又道:“凉越两国误会已解,一切皆是那逆贼挑拨,至使我们这些年兵戎相见两败俱伤。前些日子孤的父皇已修书送去越国,意结两国盟友之好。太子殿下离开越国多日,想必极为思念自己的父皇母后。眼着年关不远,太子殿下应当赶回去和父母团聚,孤愿为太子殿下领路,护送太子殿下安全抵达越国。”
明明误会已除,父亲也曾和萧桓这厮谈过。这厮非要说现在天寒地冻,自己身体不好,要等到开春天暖和再走,分明就是另有图谋。
主家都赶人了,但凡是识趣的客人也该心里有数了。
赵珣突然来这一出,所有人都有些始料不及。
最为纠结的当属禇容,她也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理。明知她和萧桓终有一别,却没想到会这么快。
萧桓没有确切的答复,只说再休养身体,待身体尚可时便能启程。这话有弹性,且主动权全掌握在他自己手里。
他抬出来的借口是身体不好,这几乎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实。谁不知道他自小体弱,谁不知道他不是长寿之相。
赵珣哪怕再急,哪怕怀疑他是装的,也不能强行把人赶出凉国。毕竟两国才刚刚冰释前嫌,为了百姓休养生息这口气也要忍着。
“太子殿下保重身体,孤会派太医前往为殿下调养身体,好让殿下早日回国与亲人团聚。”
“多谢太子殿下。”
二人皆是储君,赵珣自觉底气更足了一些。
寻常的对话,却是暗藏机锋。
禇容听着牙酸,心道这两人你瞪我,我瞪你的,也不怕瞪出斗鸡眼来。“这天太冷了,我们进城之后再说吧。”
“宝儿说得极是。”赵珣说。
听到他这声宝儿,禇容觉得牙更酸了。
赵琳琅和洪杰要回公主府,萧桓则是回洪府。
禇容最近一直住在公主府,按理说她也应该和父母一起回去。但是她说自己在洪府还落了东西,得去一趟取回。
赵珣一听这话,连忙道:“你落了什么?我替你去取。”
这个没眼力劲的。
禇容哪里不知道这小子是故意的,也说不出来是气还是笑。
“一些小东西,我说了你也不好找,还是我去吧。”
“那我陪你一起去。”赵珣上前一步,作势和她一边。
话说到这里,迂回婉转是不可能的,她只能明说。
“你别去了。”
“我…”
“珣儿。”赵琳琅心下叹息,宝儿明显是有话和萧桓说,珣儿这孩子明明看破了,为何还要自讨没趣。
比起萧桓,她当然更偏心自己的侄子。但是她出身皇族,又在宫里长大,她比谁都清楚珣儿和宝儿再无可能。
哪怕珣儿心里有宝儿,哪怕宝儿和萧桓并没有夫妻之实,皇族都不可能接受一个二嫁的皇子妃,更何况还是将来的皇后。
“姑母前几日又得了一罐好茶,你随姑母回公主府,姑母亲自沏给你尝一尝。”
赵珣当然听出姑母话里的意思,他不由得神色微黯,被册封为太子的喜悦似乎也不能掩盖住心底的失落。这个名分他盼了很多年,也等了很多年,只是他没想到这份喜悦会如此的短暂。
他不甘而心事重重地让开,眼睁睁看着禇容上了萧桓的马车。
众人分道扬镳,一行往公主府而去,一行直奔洪府。
“还是你这马车坐得舒服。”禇容没话找话。“你还记不记得我第一次坐你马车时的情形,那时我一身的狼狈,生怕弄脏了车里的布置。你那时是怎么看我的?是不是想着哪里来的乞丐婆子,也配坐你的马车?”
“孤那时候并没有太多的想法,想着你也是无辜之人,又怎么会怪你。”
禇容笑笑。
这男人名声都是假的,也不知道这话里有几个字是真的。
“你那时好像多看了我几眼,你老实交待,你是不是口味特殊,对我一见钟情了?”
马车内除了他们,还有努力把自己当成影子的李公公。饶是李公公一贯装透明人装习惯了,听到禇容这样话之后还是险些呛住。
郡主…真够自信的。
他们家殿下又不是眼睛有问题,怎么可能会对当初的郡主一见钟情。
禇容盯着萧桓的眼,很快从他眼底看到了淡淡的笑意。
他说:“一见钟情没有。若真有,或许应该是再次钟情。”
禇容心道,好家伙,这人几时变得这么油腻了。
李公公则是目瞪口呆,这还是他们家殿下吗?
下了马车,禇容和萧桓一前一后入府,经过那处影壁时禇容的脚步有些许的滞缓。这是洪家显赫时的象征,记刻着洪氏一族的辉煌。洪家人离开之后,影壁独自在风雨中屹立了很多年,看尽了日月沧桑。
斜阳照府,昏黄的光束打在影壁上,其上雕刻的图腾似乎被注入了灵气,越发的张牙舞爪活灵活现。
过了影壁,穿过一道月洞门,前面的路分了岔。
禇容轻快地挥手,“我们就在这里分手吧,我先去收东西。”
萧桓颔首,目送她往那边走。
她脚步初时很快,渐渐放慢。其实她没有什么东西要收,她在公主府住的那几日,竹香和竹韵早已把该收拾的都收拾了。
站在竹林前,听着竹叶的“沙沙”声。“沙沙”声不断,随风一阵一阵。不多时劲风袭来,“沙沙”声中多了极轻的脚步声。
“我突然想起来,好像东西都收完了。”
“你是不是有话要和孤说?”
“是。”她没有回头,“你为何拖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