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我听人说你是大邺的皇族,那你以后是不是要当皇帝,我以后是不是就是嫡公主了?”
袁郅闻言深吸一口气,脸色稍稍缓了缓。这孽障蠢是蠢了些,说话是没脑子了些,但好歹还算拎得清。
他淡淡地“嗯”了一声,神情间净是志在必得。
禇容心下冷笑,大渣男还想当皇帝,做他的春秋在梦去吧。
“真的吗?那我以后就和我母亲一样,我们都是嫡出的大公主,将来的长公主殿下。”
袁郅听着这话越发觉得顺耳,之前的不喜似乎散了一些。
罢了。
到底是自己的骨肉,难道他一个当父亲的还和自己的孩子计较不成。长公主殿下算什么,他将来要是一国之君,岂会再向一个女人示弱。
“父亲,那你现在有打下的江山吗?你的江山在哪里,可不可以让我看一眼?”
江山?
袁郅内心反复琢磨这两个字,骤然间似打开了一扇门。
没错。
他是大邺皇族,将来的天下之主,他所掌控之地当然可以称之为江山。
他的江山。
这四个字听得他血脉贲张。
“眼下倒是不大。”
“无妨,现在不大,以后一定会很大。我真的很想亲眼看一看,父亲你的江山是什么样子的。”
袁郅已是豪情万丈,尽管他还是一脸的严肃,但眉宇间的野心与激动毕现。这些年他隐姓埋名,为谋大业暗中行事。虽说看似小有所成,却离最终成事颇为遥远。纵然心中坚信果决,亦难免生出浮躁烦闷之感。
而今他被一语点醒,方知无论自己所占多少,皆可称之为自己的江山。江山在手,哪怕是小了点,偏僻了些,他已有了天下之主的豪气。
他心情大好,不无倨傲地同意让禇容出去看一眼。
禇容装作欢喜至极的样子,迫不及待地开了门。
一开门,堵面而来的是高耸的山。
从地形来看,此地应该是处庄子。山脚下的田地一片荒芜,零星几棵叫不来名的小树点缀在田梗上。
袁郅紧盯着她,似是不想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她初时震惊,尔后是新奇,再接下是肉眼可见的欢喜,发出“哇”一声惊呼,提着裙摆往下面跑了几步。
出了固定的视野,视线最远处除了山还是山。这处庄子似乎是在山腹之中,怪不得出动那么多人都没找到这渣男的老窝。
“这个地方也太好了,又清静又自在,像是一处世外桃源。”
世外桃源四个字,大大满足了袁郅的虚荣心。这个女儿,蠢是蠢了点,但还算是有点合他的心意。
“父亲,这就是你的江山吗?你以前一直住在这里吗?”
“为父的江山自然不止这一处。”
“那还有哪里,是不是比这里还要好?”禇容此时的样子,完全就是一个见识不多极容易哄骗和满足的小姑娘。
袁郅望着远山,眉宇间隐有得意。这些年他是暗中行事不假,但他也占了一些地方,京郊及各州郡他的产业加起来也有十几处。
二十年的抑郁,这一刻仿佛是一扫而空。
他不无骄傲地道:“这处算是小的,别的地方比这大的不少。”
听到不少二字,禇容便明白了。
这些年老渣男狡兔三窟,怕是有许多的据点。此处不过是他的据点之一,观其天色景致,想来离东原城不算太远。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看那些地方?”她问得急切而期待,仿佛真的只是为了参观对方所谓的江山。
袁郅此人,城府深而多疑。
哪怕是这般得意之时,他也不会失去理智。
在听到禇容的问话之后,他先是危险地眯了眼,然后睨向东原城的方向。“时候到了,为父自然会带你去。”
褚容似是听到极为满意的答案,欢喜点头。
“嗯嗯,我等着父亲带我去看。”
老渣男,警惕心还挺高。
“父亲,你这些年打下了这么多的江山,是不是就是为了给女儿一个惊喜?”
袁郅一愣。
他打下的基业是为了列祖列宗,是为了他们的大邺天下,哪里是为了讨一个后辈的欢心。这个女儿自小流落在外,眼皮子到底浅了些。
“江山非同儿戏,一切当以大业为重。”
禇容“哦”了一声,肉眼可见的情绪低落下去。这般模样落在袁郅的眼里,只以为她如自己所想的那么眼界太小。
果然女子就是难成大器,哪怕被人称赞聪慧机敏,也不过如此。
这时一个藤球飞了过来,直直朝着她的方向。她眼角余光将将扫到,人已跟着往一边蹲去。蹲下时藤球擦她的肩膀而过,被她一顶转了一个方向,结结实实在砸向袁郅。
袁郅是武将出身,身手自然了得。他避得很快,动作也极为利落,但因为一切发生得太快,那藤球依然近了他的身,从他腰侧掠过。
“父亲!”
一道稍显稚嫩的惊呼响起,不远处站着一个年约七八岁的男孩。男孩长得不错,堪称清秀,是知自己闯了祸,眼中却并无害怕之色。
“孩儿不是故意的,孩儿是一时失手。”
依禇容看,这小屁孩就是故意的,因为这男孩看她的目光充满了敌意的挑衅。
袁郅面沉如水,眉眼间全是不悦,到底没有斥责男孩。
男孩这会儿的功夫,已经变了脸。
“父亲,这位就是我二姐吗?”
二姐?
禇容心里骂了一句脏话,听这个称呼她头上还有一个大姐。
当真是好得很。
老渣男不仅满肚子的算计,而且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父亲,他…他叫我什么?我娘就生了我一个,我…怎么会有弟弟?”
袁郅也曾是世家子弟,年少时也是正儿八经的贵族公子,既有世家的清高,也有贵族的自律,同样也瞧不上有些人家庶出生在嫡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