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不是。如果姓禇,保持原名不变,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赵琳琅想了想,觉得女儿说得不无道理。只是世人最重姓氏家族,此事她还得和洪杰商议一二。
她忽然有些庆幸,庆幸女儿出生之前袁郅就假死脱壳。若不然她的宝儿生而记事,必会对袁郅有所依恋。
袁郅那个人,不配当宝儿的爹。
“…我和你爹突然要成亲,你是不是很意外?”
她自己都觉得意外,何况是别人。当时她真的是一时之念,到现在她都不相信自己会说出那句话。
“是觉得有些突然,但并不意外。我觉得你和我爹很般配,我听曾祖母说早年你挑选驸马时,我爹也是其中的人选之一。如果不是出了那件事,说不定你和我爹才是一对。”
“当年我和你爹没有缘分…”赵琳琅再是爽利的性子,也不可能完全放得开。她都是当娘的人了,而且女儿都成了亲,猛不丁要再嫁,她始终觉得不太好意思。“……那日娘是顺着你曾祖母的心思,随口应了婚事,哪晓得你曾祖母后来还念叨着没忘。你皇舅舅也是顺着你曾祖母,这才给我和你爹赐婚。我原本是有些犹豫…后来一想也好,指不定这样能气到袁郅,他气极之下许是会露出行踪。”
禇容看破不说破,她更关心母亲真正的心思。“娘,那你,你和爹…”
“你爹是个好人,娘不会亏待他的。”赵琳琅生怕女儿多问,赶紧岔开话题。“也不知道这招有没有效,你说袁郅会露面吗?”
毕竟这些年她守着寡,袁郅还一直派人追杀洪杰。如果得知她和洪杰要再续前缘,袁郅真的不会再有所行动吗?
她称呼前夫为袁郅,再无半点夫妻之情。
禇容对袁郅也没有任何的感情,回的是,“袁郅此人狡猾至极,他能隐忍这么多年可见城府极深,我猜他未必会现身。”
赵琳琅听到女儿称自己的生父为袁郅,既难过又觉得痛快。
母女二人睡在一床,夜话至快子时。
临睡之际,赵琳琅突然问道:“宝儿,你第一次见到你爹时,你就认他了吗?”
禇容原本已经闭上了眼睛,闻言缓缓睁开,低低地“嗯”了一声。“我醒来后第一次见到我爹,我就觉得他特别的亲切。哪怕那时我记忆全无,我却知道他就是我爹,好似我们上辈子就应该是父女一般。”
“难怪。”赵琳琅呢喃着,合上了眼皮。
所以这就是天意。
翌日,禇容一大早就起了。
母亲要梳妆打扮,她也要。母女二人一个公主喜服,一个郡主制式的华服,站在一起宛如姐妹。
吉时前半个时辰,接亲归来的仪仗已至公主府外。新驸马乘辇,接亲之人是赵珣,送嫁之人是萧桓,皆是清一色的男子。
赵珣和萧桓同是一身的华服,一个俊朗不凡,一个不似凡人。原本针锋相对的两人,怕是连他们自己都想不到有朝一事会共事。
但共事归共事,两人并没有说几句话。哪怕是两国恩怨已经明了,赵珣发现自己还是不喜欢这位萧太子。
那个假的窈窈喜欢萧太子,他为此恼过怒过,甚至也杀了对方。可真的窈窈和萧太子是夫妻关系,他却只能恨自己。
他看到那个站在皇姑母身边的少女,脑子里莫名冒出一句话:大凉姑山上的牡丹,应该也不及她的一半颜色。
盛装打扮的禇容,恰似一朵极妍极艳的娇花,美而不俗,艳而不妖,濯濯如明月,灼灼如旭阳。
她娇艳而立,耀眼璀璨。
无边的风华晃了赵珣的眼,也照进了萧桓的心。
萧桓自诩不怜美色,也从不多看女子一眼。然后此时他不仅看了,而且还一直盯着看,甚至想要上前将此女藏起来,不让旁人得见。
一股前所未有的独占欲充斥着他的内心,即使是对皇权帝位他也没有这般的急切。他终于明白历来为何会有君王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甚至一怒为红颜弃天下于不顾,最终落得被后人唾弃的骂名,这样的感觉让他心生戾气。
赵珣上过战场,对这等气息最为熟悉。他凌厉地看过来,只见萧桓正在掩面低咳。心下顿时鄙夷万分,暗道自己方才定然是错觉。
一个短命鬼,怎么可能会有那样浓重的杀气。
锣鼓声四起,唱礼的监礼官开始唱词。
当父亲从辇上被扶下来时,禇容只觉分外好笑。她爹这是嫁了白富美,还附带了她这个拖油瓶,妥妥的买一送一,而且还是皆大欢喜的那种。
新人进府,先是叩谢皇恩,接着是拜堂,然后送进洞房。
禇容眼巴巴地跟上去,却不想被母亲的眼神制止。她初时还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她娘是嫌她碍事。
赵琳琅还真不是嫌女儿碍事,她就是怕女儿在场,她这个当娘的放不开,更不想让女儿看到自己不太端庄的一面。
一对新人进房后,没多久喜娘下人全退了出来。毕竟是公主成亲,且赵琳琅又是二嫁,是以根本没有人闹洞房。
闹洞房的没有,守洞房的人倒是有。
守在正院不远处的有禇容,还有赵珣和萧桓。
赵珣双手环胸,颇有几分挑事的架势。而萧桓则是站如修竹,出尘绝艳飘逸从容。
“太子殿下几时回越国,本王好提前给太子殿下送行。”
“孤…不日就走。”
“不日是几日?”
“…大皇子应知,孤向来体弱。之前从越国来凉国一路舟车劳顿,时至今日还未修养好身子。若再次长途跋涉,需调理妥当才行。”
赵珣眼中尽是轻蔑之色,一个病弱的短命鬼,怕是有福也没有命享。等这短命鬼一走,一切都会重归从前。
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少女,略有些心虚。
禇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