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忌讳,母亲安排给她的都是这些自己亲手培养出来的亲信。
“你们来得正好,给我把人带回去。”
禇父大急,“禇容,你冷静一点。”
“禇正道,今天无论如何我也要把你带走。我不管你是躲仇家还是欠了什么桃花债,谁也不能拦着我尽孝。”
几人上前,很快将禇父制服。
禇父认命,让她们放开自己,说自己愿意和禇容回去。
禇容神情一亮,“我最喜欢听话的爹爹。”
禇父冷哼一声,故意不理她。她也不生气,主动挽着父亲的胳膊出了巷子。旁人见了,只当是一对关系亲密的母女。
竹香见他们出来,却是什么也没问。
三人一同回到洪府,路上禇父几番折腾,禇容就是不撒手。快到时禇父渐渐安静,神情中带着一丝苦笑与怅然。
望着落败的门庭,他怔了一会。
一别经年,这座宅子居然残破到如此地步。等进了门,他一眼就看到荒草瓦砾中的那块腐败的匾额。当年光鲜的金漆已经斑驳脱落,依然能看清是洪府二字。
他痛心闭目,不忍再看。再往前是阖府中最为威严的影壁,影壁虽似蒙尘,却未有任何损坏。他不由自主停了下来。
一别多年,物是人非。有些东西早已面目全非,有些东西却还是记忆中的模样。
禇容将他领到自己的院子,他又笑了。
不愧是他的女儿,眼光和他一样。
换过装之后,他恢复自己本来的面目。清俊儒雅又不失风流之气,那双生得极好的桃花眼不见丝毫的轻浮,反倒通透睿智直抵人心。
尽管他看似在生气,禇容却是不怕。围着他问他饿不饿,得不到他的回应之后又是问他渴不渴,还问他那件破皮袄子扔了没,又拿出自己特意给他做的新皮袄子。
她的女红差强人意,缝出来的皮袄子也不算精细,但这皮子却是极好,哪怕是针脚丑了些也拿得出手。
他脸色还是不虞,却是听话地试了皮袄子。
“是不是很暖和?”禇容讨好道。
“少来这些糖衣炮弹,你不是嫁人了吗?让那小子来见我。”
离别不过数月,竟是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从小养大的孩子嫁了人,无论如何他也要掌个眼,看看越国那位久负盛名的臧雪先生是不是真的名副其实,又是否适合他的女儿。
禇容笑笑,让竹香去请人。
竹香刚走没多久,赵琳琅来了。
她一听女儿的养父找到,立马赶过来相见。那可是救了她女儿又养大了她女儿的救命恩人,她可不能怠慢。
禇父听到长公主三字,惊得忙用袖子遮脸。
“你去告诉她,我…我身体不舒服,今日是不宜见客。”
父女多年,禇容还从未见过他如此惊慌失措的模样。哪怕她十岁那年他们山中遇匪,父亲也能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将那些山匪忽悠得视他们为座上宾。
她若有所思,道:“行,我去说。”
赵琳琅看到女儿出来,忙问情形。得知女儿的养父身体不舒服时,她当下吩咐人去宫里请太医。
禇容赶紧制止,忙说自己的养父是一路奔波劳累所致,身体并无什么大碍,休息几日即可,用不着请太医。
“真的不用?”
“不用。”
老头子明明就是不想见娘,哪里是身体不舒服。
赵琳琅皱着眉,“之前你说他可能是出了什么事,眼下解决了吗?”
那人是女儿的救命恩人,也是她的恩人,恩人的事就是她的事。
“应该没有,我还没来得及问。”
“若你问出来了告诉娘,娘帮他解决。”
禇容笑着应下。
父亲不肯说,想来事情不简单。
到底是男女有别,女儿的养父暂时不宜见客,赵琳琅也不便久留,叮嘱女儿几句之后又匆匆离去。
她来得匆忙,走得也快。
她走后没一会儿,萧桓也到了。
萧桓一身白衣,飘逸而来。看似和平日里没什么区别,但仔细瞧去地能发现这件白衣是崭新的。
新姑爷见老丈人,或许即便是贵为太子也会紧张。
禇容以为父亲不见母亲,眼下应该也不会再见萧桓。正当她准备打发萧桓回去时,屋里传出父亲中气十足的声音。
“让他进来。”
她挑了挑眉,示意萧桓进去。
萧桓低声询问老人家是否有什么忌讳,往常有何爱好。她抿唇一笑,道是老人家三字本身就是忌讳。
她家老头人老心不老,最不喜欢别人说他老。
“如此,孤知道了。”
“我爹是常年行走在外,颇有几分江湖习气。若他有什么言语冒犯之处,还请你多多包涵。”
“好。”
说着,两人一起进屋。
禇父端坐着,冷睨着进来的一对璧人。
女儿生得如此相貌,以前没少让他忧心。寒门美色不易守,最怕权贵横刀夺。他迟迟没给女儿定下亲事,也是怕那些人身份不够护不住这孩子。
待人至跟前,他起身行礼。一应礼数周全不卑不亢,既无巴结讨好之色,也没有怯懦生畏之态。
萧桓与之见礼,尔后双双落座。
禇容也跟着坐下,将两人的神情尽收眼底。
她以前只以为父亲是见得多,所以才会经得住事。没想到面对一国储君的萧桓,父亲还是如此的镇得住场子。
看来她爹也不是泛泛之辈。
最先开口的是禇父,先是问了萧桓的年纪与生辰。萧桓一一应答之后,他伸手掐指那么一算,越算越是眉头紧急。
“太子殿下这八字…”
话到一半,卖起了关子。
这是他们职业的通病,禇容心下好笑。
萧桓道:“先生但说无妨。”
禇父看了禇容一眼,“你有没有给太子殿下相过面?”
“相过,我观太子殿下是长寿之相,最是福泽深厚之人。”
禇父“嗯”了一声,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