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姚绯然离开，他收敛了笑容，这些天他做了两个梦，用旁观者的视角见到了自己两种人生。
唯一区别是，方素娘的不同。
第一个梦，他和方素娘关系平平，他的母亲在那天田地晕倒后去世了，大哥大嫂草草将母亲下葬，他和姐姐相依为命，每天干活最多却吃的最少，还经常被打，姐姐总算挡在他的前面。
后来为了钱，大嫂将十四岁的姐姐嫁给了鳏夫，他挣扎着想阻止这一切，却被打了一顿关在柴房饿了一夜，没过半年姐姐难产而死，
他一直在找办法离开，直到看到晕倒的赵钦延，他身着华贵，衣服上镶着金边，他救了赵钦延，被带回了京城，之后参加科举，进入朝堂，自动变成赵家那一脉。
他为赵家做了很多事，赵钦延始终觉得如今的一切都是靠着赵家，必须听从赵家命令，即使已经是位居四品，赵钦延也能当众羞辱他。
世家大多看不上寒门。
后来，他娶了宛令瑶，皇后之子朱承即位，他直接取而代之，期间徐宇彻一直在负隅顽抗，而枕边人宛令瑶想要毒杀他，被他反杀，死前她怒骂自己从未喜欢过他，都是母亲强逼着她嫁他。
宛令瑶喜欢的是徐宇彻。
他成了皇帝，九五至尊，死了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天下在他的治理下国泰民安、海晏河清。
另一个梦里，方素娘一直在偷偷接济他，为了吃饱，他同意以后娶她，后来方素娘救了赵钦延，赵钦延承诺帮她一件事。
他努力向上爬，方素娘一直陪在他的旁边，梦中的自己其实已经深陷其中，方素娘却无孔不入，在他一生孤苦的人生中有了一束光，只是脑海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叫他不要接受方素娘，不然会失去最重要的东西。
他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当初看到他姐姐的尸体被一个草席裹着，匆匆下葬，那时候就暗下决心，他不要再让别人掌控自己的命运了。
可是方素娘帮不了他，也不赞同他活在仇恨里。
去了京城之后，他因为寒门一直被打压，在外放的前一天，被长公主看中，将宛令瑶许配给他，他利用这次机会留在了京城。
他和方素娘爆发了一场剧烈的争吵，彼此说了最难听的话。
梦中的方素娘，忽然就对他死心了，她对他态度截然不同，说什么只有一周的时间了。
两人在这一周的时间里，一直在吵闹，梦中的他伤害了方素娘很多次，最后方素娘离开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胸口的闷痛，悔恨痛苦缠绕全身，甚至请求神佛让方素娘回来，他再也不会辜负对方。
宛令瑶趁着他虚弱的时候，联合徐宇彻杀了他，还嘲笑他辜负了最爱他的女人，注定一生孤苦。
他临死前不断呢喃方素娘的名字。
太后垂帘听政，赵家如日中天，京城还是以前的京城，世家高高在上，百姓苛政重税，民不聊生。
两个截然不同的梦让郑清睿有些恍惚，半天才没有迷失自己。
方素娘对自己竟然有这么大的影响，
梦里的他被所谓的情爱困住了一辈子，也伤害了方素娘，也难怪有此结局，这应该就是“母亲”所说的渣男了。
方素娘最开始的相助，应该是她口中的攻略，后面她慢慢喜欢上了自己，但是梦中的自己辜负了她，也辜负了当初想要掌控命运的自己。
他本性就是如此，为了向上爬不择手段，辜负了方素娘，但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他贪恋方素娘给的温暖，又想成为人上人，也难怪得了一场空。
现在，郑清睿也知道姚绯然不是真的母亲，但也多亏了她让他没有娶了宛令瑶，两个梦里宛令瑶都是被迫嫁给自己，但是他压根不知道对方不想嫁给自己，是长公主应允的。
还有方素娘，因为“母亲”还活着，只要有想做坏事的念头就揍他，不允许他当“渣男”，所以这一世没有欠方素娘的恩情，也没有被她攻略。
至于失去了方素娘的爱，他不是前世的自己，根本不在意。
况且，权力怎么会孤单。
他想要谁笑，谁就要笑，他不开心的时候，所有人都会害怕。
再也不会有人当着他的面将姐姐拖走。
郑清睿看着这巍峨的宫城，还有姚绯然远去的背影，露出来满意的笑容。
“母亲，我会让你明白，你做的都是对的。”
母亲说过，皇帝不仅是权力，最重要的是责任。
他当然知道，不然第一个梦中的自己，虽然被历史定义为反贼，但是经济飞速发展，轻摇赋税，百姓明显更好了，第二个梦中纠结于情情爱爱，根本不像他了。
至于宛令瑶，可能要欺骗一下媳妇了，前世杀了他两次，这一世恐怕也不会放下仇恨。
宛令瑶，留不得。
........
姚绯然留在京城玩了几日。
逆命珠：“方素娘要离开了。”
姚绯然去了婧王府，看到大堂上坐着一个形如枯槁的人，是方素娘，她冷冷看着姚绯然，表情带着嘲讽。
“怎么，你是来看我的笑话么？”
“没有，其实我觉得你太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