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远山作为罪魁祸首,现在尸骨已经被冯蒂莲还有人皮灯笼的阴魂啃食殆尽。
纵使心有不甘,也迫不得已与这繁华的人世间道别。
他的长生不老大梦,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愚蠢。”
是灵焱对他一生的点评。
一蠢在,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心里没点算,于赌场捞财,十堵九输。
二蠢在,心术不正,将夏家的兴衰归结在妇人身上。
三蠢在,听信他人妖言,挑唆双亲谋杀结发夫妻,将她做成“小人”。
四蠢在,身处污泥,将父母拖下水,将他们从人变成凶狠的兽,最后剥皮拆骨。
五蠢在,掩耳盗铃,明明双手沾满鲜血,却以为只要没有亲自动手就可以躲过天理纲常。
更蠢在,错拿邪术当仙术,不懂玩火自.焚的道理。
最后潦草收场。
苏月冷也唏嘘不已:“天上哪有那么多掉馅饼的好事,没准就是为你量身打造的陷阱。
你久经商场,还没参透利这个字吗?
若你少了心上的那杆称,悬在身边的就是一把利剑,最后将人切的体无完肤。”
夏明轩、夏明堂眼睁睁地看着老爹在他们面前一点点消失。
最后尸骨都被啃食了个干净。
本以为是自己会心痛,可现在只剩下麻木。
倘若那时自己发现窗外的巴掌印,他妈妈还有救吗?
倘若早点发现小人的真身,他们身上的罪孽能不能少些……
再倘若……
可世上唯独没有后悔药。
他们的眼中含着血泪,想哭可却哭不出声。
夏远山尸骨无存,死的透透的。
他的阴魂刚凝结出来,形成一个朦朦胧胧的虚影。
旁人看不到他。
可他却被一双冰魄般的眸子盯得死死的,哪里都不敢走动。
生怕惹了灵焱不高兴,一个眼神就杀死他。
隐匿起残魂气息的周煞可是太难受了。
有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悲壮感。
奈何对面那位也太彪悍了。
遥想前段日子,他可是被游走的六感所灭。
这是什么概念?
就好比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一个飘忽在体外的感识,将他一个拥有近百年修为的本尊,给秒了。
但就这么白白浪费一次转生的机会,还是让他死球吧。
“老狗,冲破那道屏障,就看你了!”
他的残魂已经开始瑟瑟发抖。
那只毛发黑亮,体格健硕的黑狗用狗爪子刨了刨地,算作回应。
毕竟他们打算的是偷偷潜入。
虽然有种等着抓被包的荒诞。
黑狗张口血盆大嘴,它的犬牙霎时变长,就好似一把把锋利的尖刀。
它纵身一跃,追云逐电般向宅子的大门撞去。
悲壮,苍凉。
黑狗差点自我感动。
看吧,到现在也只能依靠我了吧。
平时还不对我好点,多给我些骨头吃。
它已经做好了撞得头破血流的准备。
可这一撞,它直接钻进了一个套子里。
“吱~汪~”
“吱~吱~”
要说那绳索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不过是铁棺上残留的绳索。
灵焱让苏月冷扯下来,拉了个套子。
黑狗越挣扎,那狗套越紧。
险些要把它的脖子给勒断了。
能被普通绳子套住,对于它的狗生而言,伤害不大,但是侮辱性极强。
黑狗用狗爪刨地,从肉垫里立马出现了钢刀般的指甲。
它低下头,拼命用指甲抓脖子上的绳索。
说来也够奇怪的了,那绳索竟然毫发无伤,差点给它的狗甲磨平了。
“关门。”
随着清凌凌的声音飘下,黑狗才看到自己狼狈地滚落在灵焱的脚下。
灵焱嫌弃地挪开了。
她的裙摆上光洁如新,不染纤尘。
连一粒尘埃都不曾沾染。
包括她的鞋子。
顺着狗眼向上看去,她仿佛沐浴在光辉之中,清冷出尘。
像它这样的妖邪,光是靠近,都自惭形秽。
黑狗摇了摇头,自己怎么能这么妄自菲薄?
却听到苏月冷回应:“好嘞小姐,关门,正好打狗。
您是故意放他们进来的?”
“嗯。”
鼻子里轻哼一声。
那神情就好像在说,不这样的话,怕他们进不来。
就跟考场上给了答案,还怕不会抄似的。
不是?
我们有那么不济吗?
怎么说也都是修行百八十年的人物。
你有什么了不起的?
被眼神秒杀,似乎就是挺了不起的。
“哐当。”
大门关上了。
被人皮灯笼撞破的地方,棺材盖补了上去。
不是,区区一个人类也敢这么跟自己说话了吗?
黑狗真是气不打一出来。
差点就把嘴里的那缕残魂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