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娘亲别走”,任人拉都拉不开;最荒唐的是里正赵德昌的远房表兄——一个六十岁的鳏夫,竟在祠堂门口踩起高跷般扭动身躯,嘴里嚷着“仙女请我吃糖糕!快来尝一口!”惹得孩童围追嬉笑,连狗都跟着狂吠不止。
“沈氏那膏子邪门得很!”街坊议论纷纷,“治好了腿,却把人脑子弄糊涂了!”
流言如风,刮遍十里八乡。
而济仁堂内,周慕白立于案前,手中残膏已被银针试过三遍,脸色阴沉似水。
他本欲借“民间良方献官”之名,将那神秘药膏收入囊中,再以济仁堂名义推广,既能博得仁名,又能垄断利润。
谁知尚未出手,那女子竟先一步让药“疯”了!
“她早知道我会动手。”他指节攥紧,声音低哑,“这不是失误……是陷阱。”
与此同时,沈清禾坐在昏黄油灯下,听村童小石头挤眉弄眼地复述街头闹剧,唇角终于扬起一抹冷冽弧度。
袖中,一封誊抄工整的《舒筋膏配伍录》静静躺着,墨迹清晰,药材比例详尽,已用油纸层层密封。
这一局,她不仅要活下来,还要把脚踩到她头上的人,一个个拽下来。
窗外雾气悄然弥漫,远处山路隐约可见一点人影裹紧头巾,怀里贴身藏着那封密函——刘寡妇已启程赶往县城。
途经驿站时,几名校尉模样的差役正倚柱闲谈:
“听说了吗?县令刚颁新规,凡献良方者,免三年赋税,还赐‘惠民医士’匾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