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锋刃的寒意,眼中灼热如火;沐思涵小心包好一小包她平日收集最喜爱的野花种子,仿佛要将故园的春色携往异乡;叶凌雪则紧紧抱着她那略显破旧的布娃娃,眼眶泛红,强忍着不让泪水滴落,打湿怀中的温暖。
就在叶凌雪偷偷蹲在自家小院角落,最后一眼望向那株她亲手栽种、不知名的野花时,一阵微弱而可怜的呜咽声,从角落的柴堆后面幽幽传来。
“嗯?”叶凌雪吸了吸鼻子,循声拨开干燥的柴薪。只见一只瘦骨嶙峋、浑身沾满泥土草屑、后腿带着一道未愈伤痕的小黑狗,正瑟瑟发抖地蜷缩在那里,一双湿漉漉的黑眼睛怯生生地望着她,充满了无助与哀求,像一颗被遗弃的黑珍珠。
“呀!是…是萧凡哥之前救过的小黑!”叶凌雪的心瞬间被揪紧,一时忘了离愁,连忙小心翼翼地将它抱出。它很小,显然刚断奶不久,瘦得可怜,后腿的伤痕虽已结痂,仍显狰狞。
她找来清水和干净布条,细心为它清洗伤口,又偷偷拿了点米粥喂它。小黑狗似乎知她善意,乖巧地舔舐她的手心,发出细微而依赖的呜咽。
“爹爹,哥哥,我们带上它好不好?它受了伤,留在这里会饿死、会被人打死的…”叶凌雪抱着恢复些许活力的小黑狗,找到苏远山和叶俊,眼中噙满泪水,哀声恳求。
苏远山看着女儿泫然欲泣的模样,又看了看那只可怜兮兮却眼神灵动隐有灵光的小狗,终是心软,叹了口气:“好吧,但你要自己照顾好它,绝不能给大家添麻烦。”
“谢谢爹!”叶凌雪破涕为笑,紧紧抱住小黑狗。叶俊也觉得多了这个小生灵,或许能给沉闷的旅途带来一丝生气。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青石村仍在沉睡,唯有寒风如泣如诉。
四家人,共计十余人(包括几位忠心的老仆),在村口那棵苍老槐树下悄然聚集。人人面色凝重,行囊简陋,却透着一股义无反顾的决绝。叶凌雪小心翼翼地将吃饱后沉沉睡去的小黑狗裹进怀里,以体温温暖着这个小生命。
没有涕泪纵横的告别,只有无声的、深深的凝视,将故乡的轮廓最后一次刻入心底。萧战等人最后望了一眼这片生活了十六年、给予他们短暂庇护却也埋藏了无尽痛苦的贫瘠土地,眼中情绪复杂难言。
“走。”萧战低声道,率先转身,踏上了东去的那条未知而坎坷的征途。
萧凡行在最前,他的感知力在混沌时空戒与自身修为提升下变得极为敏锐,如暗夜中的灯塔,负责探路与警戒。玉婉清细心周到,主动协助长辈们照料队伍。叶俊虽难掩激动,却也知责任重大,努力跟上步伐。沐思涵和叶凌雪互相搀扶,紧紧跟随。叶凌雪不时低头看看怀里的小黑狗,它似乎感受到了不安,在睡梦中偶尔发出细微的呜咽。
逃亡之路,注定荆棘密布。为避追兵,他们不敢走官道,只敢在荒僻山林小径中穿梭。风餐露宿,日晒雨淋成了常态,每一步都踏着未知的危险。
干粮很快耗尽,饥饿如影随形。所幸萧凡及其父辈狩猎经验丰富,采果充饥。萧凡更凭借对药性的精通,以草药疗伤驱毒,成为旅途中的保障。
这段艰难时日,小黑狗成了他们的精神慰藉。在叶凌雪的悉心照料下,它的腿伤渐好,开始摇摇晃晃地跟随队伍,跑前跑后,仿佛在鼓舞士气。它异常聪慧机灵,常能提前发现隐藏的毒虫蛇蚁,避免了不少危险。它的存在,如黑暗中的一束微光,给沉闷艰苦的旅途增添了鲜活生机。
然而,最大的威胁并非来自自然,而是人祸。
离开青石村的第五日,一片幽深密林深处,一群面覆黑巾、眼神凶戾的匪徒骤然钻出,拦住了去路。为首者发出桀桀怪笑:“站住!外地来的?懂不懂规矩?”
萧凡上前周旋。那匪首目光扫过萧凡等人,最终贪婪地钉在玉婉清、沐思涵、叶凌雪三女身上,上下打量,怪笑连连:“哟!这几个小娘子真是水灵!跟爷回山寨享福,做压寨夫人岂不美哉!”
萧战、沐天风等人脸色剧变,厉喝:“保护孩子!”迅速抄起武器,如临大敌般挡在前方。沐天风等人亦紧握兵器,眼神锐利如鹰,死死盯住土匪。
那原本吓得毛发倒竖的小黑狗,此刻却颤抖着龇起乳牙,挡在叶凌雪身前,发出低沉威胁的吼声。
萧凡冷眼旁观,心知此事难以善了。就在匪首得意忘形之际,他眸中寒光一闪,右手匕首如黑色闪电般脱手而出!
噗嗤!
匪首甚至来不及惨叫,便心口中刀,直挺挺倒下。
事起仓促,众匪愣怔当场。萧凡身影如鬼魅,瞬息间又贴近另一名匪徒,手起刀落,再毙一人!
“不想死的,滚!”萧凡低喝,声如寒冰。
余匪被这雷霆手段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溃逃。
“快走!勿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