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
从华山派下山的众多弟子,除了令狐冲之外,其余众人也分散到了全国各地,各自有着自己的任务。
云南。
一支插着“福威镖局”杏黄旗的队伍,顺着盘龙江畔的石板路,缓缓进入昆明府城。
为首的青年一袭深色长袍,一头长发披散在肩,腰悬长剑,十分俊逸潇洒,正是华山派男弟子中排行十五的古月圆。
在下山之前,岳不群特意安排,让古月圆带领福威镖局在云南设立分局。
所以到了福建总局之后,古月圆当天便带领了一队三十名镖师南下,出发云南。
经过多日的快马加鞭,长途跋涉,今日终于到了昆明府。
昆明依五华山西麓而建,东有盘龙江穿城而过,西望便是烟波浩渺的滇池,湖光山色映着灰瓦白墙的民居,比江南之地多了几分开阔。
城中建筑也颇有趣,汉人的土坯瓦房旁,立着彝族的竹楼,竹楼的晒台上还挂着腌制的香肠。
经过“滇南第一关”的牌坊,昆明的烟火气便扑面而来。
牌坊下摆着傣族的银饰摊,傣族姑娘用软糯的汉话招呼着来往的客人。
穿白族绣花围裙的妇人蹲在石阶上,售卖刚蒸好的饵块,石板上摆着黄灿灿的花生酱、红彤彤的腐乳,香气顺着江风飘出老远。?
盘龙江边的码头挤满了人,挑着竹筐的彝家汉子正将晒干的三七、天麻搬上乌篷船,竹筐上的红布带绣着“彝山宝”的字样。
还有马帮的赶马人,穿着粗布绑腿,腰间挂着铜铃,正牵着驮着普洱茶饼的骡马,吆喝着“让让咯,赶去大理的马队!”,铜铃声叮叮当当。
热闹的集市上,还有一个奇景,就是不管买卖双方,大多时候竟然以贝币支付,而不是用金银铜钱交易。
明朝时期,“海内用银,滇中用贝”的现象,在云南十分普遍,甚至租赋都能用贝币支付。
“有趣!”
古月圆也是第一次来昆明,对此地的风俗颇感新鲜。
这时,一个镖头感慨道:“这昆明府确实富庶,商业发达,等咱们镖局在昆明建立了分局,便能打通江南至云南的茶马、药材、玉石运输线,这可真是一条财路呐!”
其他镖师也纷纷赞同。
古月圆道:“各位镖行兄弟,我们先分头行动,找找这城中,哪里适合作为分局的据点。一个时辰后,我们还在这里集合。”
“好!古少侠!”
很快三十名镖师就分散到了大街小巷中。
经过半天的选址,众人最终敲定了盘龙江畔的一处闲置铺面。
此行分局的总镖头季山道:“古少侠,我都打听了,这地方靠码头近,方便接茶马镖,而且隔壁就是药行,听说云南的药材大半要从这里运去江南,咱们在这立局,生意肯定少不了。而且铺面背后还有一处带大院的老宅,也是一并转让出手,正适合兄弟们居住以及演练武艺。”
古月圆点头道:“这里确实不错,先去问问房东,若价钱合适,便定在这里。”
此处铺子已经空闲了有半年之久,此时房东听说有人要买自己的铺子,更要连老宅一并买下,十分欣喜,双方当天便谈好了价钱。
福威镖局经营十省,财大气粗,出发之前林震南也已经给季山交代过诸多事宜,所以季山也不需要再行请示,直接签字画押,交了银两,铺面与老宅便正式过户到了福威镖局的名下。
当晚众人便在老宅中收拾妥当住下。
不过,第二日镖师们刚刚把福威镖局——昆明分号的牌子挂上没多久,麻烦就找上门了。
十多个穿着短打、腰挎单刀的汉子堵在铺面门口,为首的络腮胡拍着门板喝道:“哪来的外乡人,敢在滇南帮的地界开店?不知道这码头与车马行的生意,都是我们滇南帮做的吗?外乡人想要做,要给我们滇南帮五成利!”
季山闻讯走出铺面,见对方来者不善,却依旧拱手笑道:“在下福威镖局季山,奉十省总镖头之命,来昆明建分局,不知‘滇南帮’哪路英雄领头?若有误会,不妨坐下细说。”
“哼,福威镖局?名头挺响!”
络腮胡嗤笑一声:“但这里是昆明,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在昆明,只有咱们滇南帮能管运输的事!你们要么滚出昆明,要么以后每月给我滇南帮让出五成利!你看着办吧!”
说罢,络腮胡身后的汉子们便拔出单刀,以彰显自己地头蛇的办事决心。
在铺面上的镖师们见状,也没有一个怂的,纷纷握紧了腰间兵器。
而且见有人闹事,早有镖师去后宅请古月圆去了。
季山不卑不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