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韶华负责技术施压,挑硬件的毛病。他熟练地拆开机箱,指着主板电容、风扇积灰、接口锈迹,又点亮显示器,指出屏幕有轻微老化发黄的痕迹。
沉逸则负责商业谈判,他拿起一块拆下来的硬盘,在手里掂了掂,语气带着几分嫌弃:
“老板,你这批机器我们都仔细看了。成色也就七成新,毛病不少。最关键的是这硬盘!”
他摇了摇头:“这硬盘用了多久了?有没有坏道?运行起来噪音多大?都是大问题。我们要是买回去,光换硬盘就是一大笔钱和工夫。”
摊主也是纳闷儿,砍价的套路见多了,第一次见到如此砍价的!
心道怎么着,你买计算机难道还不要硬盘?
结果还真让他说中了。
沉逸顿了顿:“这样吧,硬盘我们统统不要!你把这些硬盘都拆走,我们只要主机板、内存、显卡、电源和显示器。键盘鼠标你得给我们配一套新的。”
同时,他暗示自己胃口很大:“你库房里要是还有同批量的货,成色差不多的,我还能再要几十台。”
摊主一听是大主顾,但偏偏不要硬盘,脸色纠结。
但在沉逸和钟韶华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配合下,面对当前供远大于求的市场压力,摊主对价格不得不一退再退。
经过一番激烈的拉锯战,最终,沉逸他们以平均1000元/台的惊人低价,成功拿下40台无硬盘的七成新二手主机和显示器!
这价格,比预期又省下了一大笔宝贵的流动资金!
沉逸雷厉风行,当即在计算机城门口雇了一辆专门拉货的“火三轮”和一辆小货车,将这40台“战利品”浩浩荡荡地运回去。
两台货车,“火三轮”打头,小货车殿后,拉着四十台“淘”来的二手计算机,浩浩荡荡地驶入西川大学侧巷,停在了他们租的那栋三层小楼前。
这番动静引来了不少路人和小店老板的侧目。王亮早已等在门口,摩拳擦掌,脸上是按捺不住的兴奋。
车门一开,他和钟韶华立刻化身装卸工,再加之沉逸和两名临时雇来的力工,开始小心翼翼地将这些二手计算机往二楼抬。
楼梯狭窄,机器沉重,不一会儿几人就汗流浃背。
主机箱上的积灰混合着汗水,在他们脸上、衣服上划出一道道痕迹,但却没人抱怨。
每一台机器被安全运上二楼,整齐码放好,都意味着离梦想更近了一步。
“兄弟们,加把劲!这可是咱们的第一批枪械弹药!”沉逸喘着粗气,还不忘鼓劲。
随着最后一个主机箱在二楼地板上放稳。王亮直接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纸箱上,大口喘着气,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t恤前胸后背都湿透了。
“被你骗了……这比跟我爸下工地还累……”他抹了把脸,跟沉逸开着玩笑。结果手上的灰混着汗水,直接给自己画了个大花脸。
钟韶华没说话,只是靠着墙慢慢滑坐到地上,胸口起伏,额前的头发也被汗水浸湿,一绺一绺地贴在额头上。
沉逸也累,骼膊腿都象灌了铅,但精神却极度亢奋。他环视着这充满灰尘和希望的空间,握紧了拳头:“兄弟们,第一阶段,胜利完工!”
“完工啥啊,”王亮有气无力地摆摆手,“这明明才是苦难的开始……看着这堆破烂,我头皮都发麻。”
钟韶华难得地附和了一句:“恩……工作量很大。很多需要彻底清灰,检测,可能还要更换部件。”
沉逸笑了笑,刚想说话,王亮又接着讲道:“差点忘了正事!走!带你们去个地方,绝对比那破旅馆强一万倍!”
三人下楼,锁好网吧大门,拐进旁边一个住宅小区,爬上其中一栋的三楼。王亮掏出钥匙,打开一户房门。
这是一个三室一厅的房子,老式装修,家具简单但干净整洁,客厅还挺宽敞,带着一个小阳台。
“怎么样?”王亮得意地叉着腰,“今天租下的!三室一厅,租金一个月800块,离网吧走路不到五分钟!关键是墙隔音!绝对没有‘夜半嘤声’!”
沉逸和钟韶华在屋内四处看了看。三间卧室正好一人一间,客厅共用。
厨房、卫生间、淋浴、电视机、电冰箱、洗衣机一应俱全,做饭和洗澡都挺方便。
钟韶华最关心的是网络,王亮说宽带明天自己去电信开通。
环境比之前的学生旅馆好了许多!三人终于有个象样的住处了。
当晚,三人痛痛快快洗了个热水澡,把一身的灰尘和疲惫冲掉,然后几乎是沾枕头就着,睡得无比香甜,连梦都没做一个。
第二天一早,生物钟准时把沉逸叫醒。他走出房间,发现王亮已经在厨房捣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