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烦躁。
好烦,为什么昭昭的视线不能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为什么要看其他东西?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胸口的滞闷几乎堵得陈赓山透不过气,他阴郁地看着不远处刨地的狗,眼神晦暗难明。
小不丝毫没察觉出哪里不对劲,抬起后腿标注了一处地点后,心满意足地继续前行,可是没过多久,它停下脚步,警惕地嗅闻。
“小不?”
梁昭月也停了下来,她朝着某个方向看去,忽地凝住视线。
“这是?”
一个没留神,小不发了疯地冲了过去,她一下没握紧绳子,等到反应过来时,手心被勒出一道深深的勒痕,于此同时,绳子的另一头忽地失力。
梁昭月:“!”
“小不!”
撒欢的萨摩耶挣脱开了绳子,急不可耐地扑到了小道尽头的人。
“呦,这不是小不吗?”
爽朗的笑声在小道尽头传来,梁昭月还没什么反应,陈赓山却是警惕地抬起了头。
是年轻男人的笑。
那边同样是一个遛狗的人,牵着一只漂亮的大金毛,和它主人一样,有着一头炫丽的金发。
“我就知道是你。”
梁昭月无奈摇摇头,“也就是你家的老金出来玩,小不才会那么大反应。”
刚刚才提到小不的好朋狗,转眼就遇上了。
“这说明什么,缘分啊!”
金发小伙牵着一只酱油色的金毛越走越近,笑嘻嘻的,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一头光彩夺目的金发,耳骨上缀着几颗闪亮的耳钉,咧嘴笑时,露出颗尖锐的犬牙,在晨雾中格外明显。
近到前来,江羽才发现梁昭月身后还有一个人,挑了挑眉,戏谑地打趣。
“难得哦,还带家属来遛狗。”
被提到的陈赓山面无表情地看他,连一个礼貌的笑都吝啬。
“去你的,关你屁事!”
梁昭月没承认也没反驳,抬起脚意欲踢他,被江羽毫不费力地躲开。
在狭小的小道上,树影打在陈赓山身上,他站在一旁,微微垂目,看两只狗在地上打滚,听梁昭月和朋友肆无忌惮地开玩笑。
他忽然就觉得冷了。
明明身上穿的两件衣服,那些沁凉的晨露却像是无孔不入,冷冰冰地从皮肤钻进,越钻越深,激得他透心凉。
垂落的双手无意识地握拳,指甲盖深深掐入手心,一不留神就触碰到了昨晚的伤口。
而他却掐得更用力了。
“不跟你聊了,我还要买早饭呢。”
半晌,江羽笑嘻嘻地和梁昭月告别,扯了扯手上的绳子。
“走啦,老金!”
小不可怜巴巴地看着好朋狗离开,嗷呜几声。
临走前,江羽若有若无地和陈赓山对视了眼,随后挑衅地笑了笑,亲昵地抬起手,摘下了梁昭月头顶上的沾上的草,轻飘飘地扔下。
“傻子,这都没看见。”
“走了。”
……
直到江羽走远,梁昭月重新用绳子系好小不,陈赓山都没缓过来。
他胸口不停起伏,沉闷的烦躁燃烧到了极致,他不敢开口,生怕呛出火来。
该死的贱/人!
他的脸色沉郁得几乎能滴出水来,浑身的气压都低了,一副情绪濒临爆发的模样,绷紧的身体僵硬无比,蓄满了盛怒的火焰。
肩膀落满了露水,他也一动不动,冷冰冰地盯着江羽远去的方向,微眯着眼,似乎在琢磨着什么。
“行了,咱们也回去吧,这绳子都断了。”
梁昭月毫无所觉,抬起手看了眼表,发现时间差不多了,她今早还有课呢。
转过头时,她注意到陈赓山的表情有些怪异,以为是他觉得无聊,索性把绳子扔给他。
“你来牵着吧。”
“我饿了,咱们去买早饭吧。”
陈赓山拽着狗绳,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口,终究是没说话。
他不想梁昭月去买早饭,害怕她和那贱/男人再次遇上。
但他没有任何理由阻止,也没有任何身份去阻止,一如他们在他眼皮子底下熟稔的玩闹,自己也只能硬生生地受着。
谁让他只是个来路不明的男保姆。
溢出来的低落情绪就连一旁的梁昭月都注意到了,她皱眉扭头,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下陈赓山,问道:“你不开心?”
随即,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主动提起。
“对了,你妈妈已经醒来了,要不要去看看?”
“唔,要是想去的话,下午六点来找我吧,我做完实验和你一起去。”
听到这话,陈赓山顿了顿,随即,心底爆发出疯狂的满足。
所有情绪的阴霾轰然消散,那些酸涩苦闷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比蜜罐还要甜滋滋的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