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昭月推开一间休息室,懒洋洋地将自己甩在柔软的沙发上,仰躺着放空大脑自暴自弃。
就在她百无聊赖等待登机时间时,休息室的门忽然被推开,一个带着金框眼镜的斯文男人走了进来。
他似乎没发现这间休息室已经有人了,边打电话,边随手将西装外套搭在沙发上。
直至坐下后,他才猝然看见沙发上躺了个人,一时间惊得连电话都忘了回应,目瞪口呆地看着沙发上的人。
梁昭月也被吓得够呛,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惊愕地望向对方,脸上瞬时漫上绯红。
底特律这个破城市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克她啊?!
怎么一天到晚都发生这种令人尴尬难堪的事情呢!
“呃……”
“你——”
她支支吾吾地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解释什么,毕竟按先来后到的道理,她先来的,就算是在沙发上打滚他也管不着。
阮逸樾注意到对方的不自在,立即礼貌地起身,低声地和她说了句抱歉,随后捏着手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目送对方离开后,梁昭月心有余悸地跳下沙发,跑去锁上了休息室的门,这才重新安稳地瘫倒。
但一瘫倒,她又看见了搭在沙发后背的西装外套,忍不住一阵头疼。
算了。
她拿起衣服,跳下去开了门,打算叫工作人员送回给刚刚的男人。
但一开门,恰好就和抬起手准备敲门的阮逸樾撞上了。
他微微一怔,随即,金框眼睛下的眼睛弯起来,笑得温柔,冲梁昭月伸出手。
“谢谢?”
梁昭月差点看呆了,近看了才发现,这人的眼睛很漂亮,带着些鸢尾花的紫色,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眼里的温柔缱绻几乎能把人溺毙在其中。
“嗯?”
阮逸樾见眼前人迟迟没有动作,疑惑地歪了歪头。
“……啊!”
好一会,梁昭月才回过神,手忙脚乱地将手中的衣服递了过去。
“谢谢。”
男人再次笑了起来,梁昭月只觉得面前挤满了花团锦簇,仿佛都要闻见鸢尾花的甜腻香气了,整个人晕乎乎的,咬着唇低头,用以遮挡脸上的热气。
但阮逸樾显然是没理解,他不明白对方为何突然语塞,侧头想了想,觉得先前自己冒犯了人家,于是顺势邀请。
“要不要一起喝杯咖啡?”
闻言,梁昭月忽然抬起头,又猝不及防撞见对方近在咫尺的昳丽脸庞,霎时间被晃了眼,失神了片刻。
阮逸樾望着面前呆怔的人,喉间溢出一声轻笑,伸出手扶了扶金框眼睛,有些好奇地询问。
“怎么了,你好像总是在发呆。”
“太漂亮了。”
梁昭月完全是脱口而出,无论是茶褐色的头发还是淡紫色的眼眸,这人的气质完全就像是一朵盛开到极致的鸢尾花,超脱出尘,令人忍不住摘下。
“你太漂亮了。”
她反应过来后自己说了什么之后,虽然羞赧,但还是迎着头皮又重复了一遍,眨着眼睛,认真专注地夸赞。
这个解释超出了阮逸樾的意料,他怔愣片刻,瞳孔轻颤,随后,眼底荡开更加纯粹的笑意,弯起的眉眼宛如一汪落满花瓣的潭水,越加艳丽。
“谢谢。”
梁昭月笑了笑,收回花痴,心里忍不住数了数,这已经是他们见面之后说的第三次谢谢了,可真是个有礼貌的男人。
婉拒了对方喝咖啡的邀请,她选择回到休息室,一个人自由自在地待着。
直到工作人员通知登机,她才发现,刚刚拒绝过的人同样乘坐这趟公务机。
梁昭月有些惊喜,原本她还为了如何向允许她登机的主人道谢,这下好了,都省去了寒暄的步骤。
“这么巧?!”
她主动搭话,笑吟吟地感谢对方让她乘机。
正和助理说话的阮逸樾忽然被叫到,眼底划过一丝不可思议,微不可察地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人。
他的表情掩饰得很好,镜片寒光一闪,一瞬的凝重后,习惯性又挂起标志性的笑容。
“是啊,好巧。”